三十二章 剑阁崔嵬把道阻,江古镇上多奇事(1/3)
夜饭间,众人问起武亿的出身来历。他只说是孤儿,从小由至亲的姐姐带大,武功也是她教的。卫理知把头一瞥,道:“师父骗人,你姐姐的功夫可没有你好。”武亿浑身一震,激动不已,但终是勉力克制,问道:“你这话怎讲,难不成你见过么?”卫理知道:“不止我见过,这里的人可都见过。”武亿一惊,转头问孟不获。孟不获笑道:“之前确有一位白衣姑娘,不知怎地过了剑阁,闯入此地。”武亿料想姐姐必是去青城山无疑。孟不获接着道:“我们对外来之人甚是小心,怕是朝廷奸细,也就对这位姑娘动了手。”武亿急道:“她受伤没有?”孟不获道:“小爷倒关心得紧。”卫理知抢道:“她武功可以,就是笨了点,不知变通,我虚晃枪式,划破了她衣服······”他兀自说着,哪知武亿脸色愈来愈难看,几乎跳起来,怒视道:“你忒也无礼。”卫理知有些吓住,连忙躲进外公背后。张国栋赔笑道:“小爷莫怪,理知争强好胜,冒渎了令师,不过现下已拜你为师,自然是一家人,他日若见了那位师祖婆婆,定当负荆请罪。”听他称姐姐为“师祖婆婆”,武亿脸色更黑,叫道:“我师父相貌美丽,断不能冠以‘婆婆’二字,实在辱没。”他这话颇有些孩子气,旁人只道他武功高强又聪明冷静,实在不信这话出于他口。陈白衣身子不适,未有力气,只是软软地咳了一声,以作示警。她知道武亿待白朗吟的情意,尚不能完全理解,更何况是外人,倘若瞧出端倪,往坏处去想,甚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到时只怕有损名誉。
武亿只觉全身酸软无力,跌坐到椅子上,呆呆出神。张国栋道:“小爷莫见怪,尊师戴着白纱,瞧不出美丑年纪,老儿话说得不对了。”他诚心实意地道歉,本想武亿会回个礼,哪知他仍旧坐着,神思飘忽:“啊,她又戴回白纱,定然是凄苦到了极处,再不肯见我了。”自问自答,神志不清,旁人说的话一句也听不见。张国栋甚是气愤,哼了一声,扭头不理,若不是碍于剑阁王在场,只怕又要拔刀动武了。
孟不获道:“张老消消气,他思念师父,原是一番敬意。”其实武亿此番举动,有心人早就起疑。顾眉画、肖步然皆有泰山将倾色不崩之态,难知难度,但此时神色有异,也不知想到甚么。
人人相觑,饭也吃不下口。陈白衣尴尬笑道:“大家见笑了,他在这世上只有一个师父,一个亲人,自然是看重了些。”孟不获哈哈大笑,附和道:“正是正是。”又举起酒杯,连连邀酒,众人也即开怀畅笑,恢复之前热闹,惟独武亿冷凄凄地,仿佛飘在水上的浮萍,一无所依。
鸿固吩咐人撤去残羹,又满上了酒菜。方文笔赞道:“主公好福气,鸿固姑娘是帮里衬外的能手啊。”二人皆微微一笑,没有回答。鸿固道:“武公子伤心过度,我且先带他回馆舍歇息。”孟不获点头,卫理知嘟嘴道:“我又没将他师父怎地,偏儿个生起这样大的气来。”言语中颇是不服,觉得平白无故地受了冤枉气,又朝辰清羽道:“辰大哥,你还射中她一箭,要是师父知道,只怕会找你扭嘴扯皮,甚至会动武。”辰清羽翻一个白眼,向孟不获施了一礼,起身离去。卫理知“咦”了一声,道:“怎地走了,我说错甚么了?”鸿固笑道:“小梨子你还是做回你高冷少爷的模样吧,甚么叫祸从口出,以后得长点记性。”
武亿昏昏沉沉的,竟自睡了过去。过了好一阵子,他方自悠悠醒转。鸿固微笑着凝目而视,说道:“我给你拿条热帕子敷敷脸。”武亿敷了脸,清醒不少,才想起在酒宴上的失礼之状,也不理会,问道:“鸿固姑娘,我姐姐还好么,她上哪儿去了啊?”他言语迫切又无奈,鸿固忍不住下泪,转身揩了揩眼角。武亿急道:“是我姐姐有事么?”鸿固摇头,忽然拉起他的胳膊,正色道:“我问你一句话,你?得真心答我。”武亿道:“好,我绝不瞒你。”她脸上微微一红,神色颇为尴尬,道:“你,你待你姐姐怎地?”他一时摸不着头脑,懵懵懂懂答道:“我自然要待她很好。”鸿固摇头,秀美微竖,道:“不是这个,我是问你,你要她做你师父还是妻子?”她问得急了,话一冲出口立即羞得通红。
武亿一怔,暗自想道:“师父?姐姐?妻子?······”他想了很久,笃定道:“她是我姐姐,我亲她,她是我师父,我敬她,将来做我妻子,自然爱她。”鸿固大惊失色,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武亿道:“我此生最大心愿,便是欢欢喜喜与她厮守一生。”他这时并未觉得礼教大防有甚么干系,只是想到陈白衣微微有些愁疑。鸿固道:“我也不知这样对不对,但真情本就无错,只望你俩能早日团聚,到时尽弃嫌隙,终生相守。”武亿大喜,道:“你可知她在哪里?”鸿固迟疑不语,在他殷切的神色中,吐露道:“我一直和先生在一起,先生说你姐姐上了青城山。”
果不其然,他长舒一口气,展眉露出一丝笑靥,又反应过她说的话,问道:“先生?甚么先生?”鸿固神色一闪,道:“先生·····只是······先生,他隐居世外,前些日子接到一封拜帖,说是好友相请,无论如何也得赶去。先生与剑阁王是旧友,即在此处小住了几日。”她脸上有一抹红晕,武亿打趣道:“所以剑阁王对你一见钟情,要你留下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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