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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杨慧的当晚，夜深人静时，李寂然依旧坐在门口喝茶，他的身影显得孤独又温和。空气里飘浮着年轻僧人的诵经声。偶尔一辆夜归的汽车从马路上快速驶过，留下轰鸣的噪音及几缕尾气。

隔壁酒馆，胡三娘正在关门打烊。尖翘鼻子的她探头看了李寂然一眼，心疼地欲过来陪李寂然喝一杯。但想想自己有男人了，那男人还是喜欢监视的小心眼，便也就算了。

最终，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一条野狗，它百无聊赖地逛了一圈，蹒跚地走到李寂然跟前，李寂然一眼认出，它是小龙曾经的女朋友。

倒了一杯茶，李寂然弯腰放到这野狗嘴边。“相逢即是有缘，我们来聊聊天吧？”李寂然对野狗说。

不待野狗回应，李寂然接着自言自语：“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是受害者呢，我怀疑那天上的老头根本不是懒得管事，而是他清楚过了五千年，大荒里肯定满是生灵了，他不想承担战争的因果，就故意把救世的职责推给我。这老头坏得很呐！”李寂然苦笑摇头。

“你说我应该怎样破局，才能即拯救了华夏众生，又不在大荒多造杀孽？”李寂然病急乱投医地向这野狗请教。

野狗伸出长舌，埋头舔吸杯中茶水，对李寂然的唠叨它根本不理不睬。这般将杯中茶水喝得干干净净了，它转过身掉头就走。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李寂然冲野狗叫嚷。

野狗闻声停下脚步，它回头盯着李寂然良久，突然屁颠屁颠地冲向远处的一个垃圾桶，那儿有两条流浪狗在争抢食物。其中一条刚刚打赢，没提防这野狗打横冲出来，一个疏忽，反被这野狗截了胡。

……

李寂然目睹了野狗的这一波操作，他心中一动。结合老妇人的宿世记忆，他似乎想到了一个破局的好办法。

于是第二天一早，为了实施这个办法，李寂然又入了大荒。不过在实施之前，李寂然先去了镇外的庄园。他看到庄园内众人安好，便询问大荒军队与黄巾教的战况。

那中年军官立刻调出无人机拍摄的实时画面给李寂然看，李寂然探头一瞧，看到两方的战况极其惨烈！后土城的高墙下，已然堆满了无数残缺的尸骸，它们的鲜血将地面都染成了暗红色。但蚂蚁一般的大荒军队依旧在舍生忘死地往城墙上攀爬。

眼尖的李寂然看到苏格拉底也身在其中，他似乎受了伤，跟在一处进攻队伍的后方，脚瘸了，只能坐在一辆小车上不停地施展魔法，小车则被他的学生吉安娜推着。

当然，对面高墙上的黄巾教徒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同样奋不顾身地在往下砸汽油瓶，丢石头……倒是傅远，李寂然没看见他的踪影。

李寂然咨询中年军官：“你估计这两方还要打多久？”

“打不了多久了。”中年军官伸手转换无人机拍摄的画面，将画面从战场转移到大荒军队的军营后方，指着那里遍地哀嚎的伤兵，他向李寂然介绍：“土著军队伤亡惨重，他们虽然人多，但科技的代差实在太悬殊。我们分析，明后天他们就应该要撤兵，今天这是最后一次尝试了。”

“黄巾教呢？会趁势追杀他们吗？”李寂然又问中年军官。

“基本上也不可能。”中年军官摇头：“第一，黄巾教这次被打残了，需要休整；第二，黄巾教绝大多数都不是专业军人，他们利用大炮巨弩守城尚可，至于出城野战？说实话，这些没有经过训练的教徒，即便个人的武力值爆表，在正规军队面前，还是乌合之众。”

“所以黄巾教会继续韬光养晦？”李寂然听出军官话里的潜藏含义。

“是的。”军官承认，“只要他们的教主不冲动，按理来讲，这是最正确的选择。毕竟黄巾教现在最主要的，是训练出一只真正的军队。”

……

问清楚了问题，李寂然放心地离开庄园，向这片大陆的深处飞去。他一连飞了数日，直至遇到一片高耸的山脉，才停了下来。

这片山脉自然就是李寂然的目的地。而他之所以千辛万苦地来到这儿，根源却是老妇人某一世的记忆。在那一世记忆里，老妇人是位普通士兵。他就驻守在这山脚下的一座关隘内，关隘的对面是长长的一条峡谷。峡谷的长度有几百里，根据来往的商旅介绍，这峡谷一直通向山中的一个巨大盆地。

这盆地的面积相当于一个国家，传说中人口有上亿之多，繁华昌盛的很。老妇人的前世对它非常向往，他原本计划退伍后就进去游历一番。

然而就在他即将退伍的前一年，峡谷里面忽然不再有客人出来了，商旅们进入后，也不见回返。外面的王国派使团进去查探，结局也是石沉大海。

后来派军队进入，小股的依旧没有音讯。直至派出几十万的大军，才终于逃回来几个人。这几人当时惊慌失措地逃到老妇人前世把守的关隘口，向大家泄露了一个骇人的消息。他们说：“盆地里面没有一个活人了，全是无穷无尽的亡灵与骷髅。你们赶紧也跑吧，一旦它们冲出来，你们根本守不住。”

……

李寂然推断老妇人做士兵的前世，大约是在五百年前。五百年的地形地貌，依稀还是可以辨别的。

很快，李寂然就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关隘。他发现这关隘却是彻底变了模样，它高达数十米，竟然比黄巾教用水泥钢筋砌的城墙还要高很多。更夸张的是，关隘后面的营房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