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3/4)
用“i”。总之,我后来连英语单词都懒得记。那天她家的大门是虚掩着的。我一眼就看见了玲在一棵杏树下的木椅上看书。那是暑假,玲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上面套了一件镂空的蓝色毛线编织的长袖衫,我们都叫这种衣服为蝙蝠衫。因袖子肥大,又在腕部收紧,展开时像一只飞翔着的蝙蝠。她并不知道我就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红皮的日记本。好一会儿,我才鼓起勇气敲门。
玲吓了一跳,迅速地站起来,奇怪地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想借一下你的英语笔记。”
她把我让进屋里,我抬眼看了下那株杏树,要比我们这儿的杏树高大得多。上面结着青黄色的杏子。
我们进到屋里。屋子的格局与我家的格局没什么区别。都是正门对着一条走廊。走廊将屋子分成两半。每一半都有一个像客厅一样的房间,那后面会隐藏着一间卧室。走廊的尽头是厨房,大一点的话会有放粮食的小仓库以及另一间小屋子。
我们坐在靠窗的沙发里。她要给我倒杯水,我没有答应。屋子里被树阴遮着,非常凉爽。
她笑着问我:“真的是来借英语笔记的?”
我的脸红了红,“嗯,课上我忘记了抄!”
“那,就借给你吧!”玲把英语笔记推给我。我小心地把笔记接过来,打开。里面工整又详细地写满了上课时的要点,什么过去式,将来时的。虽然我当时很头痛,但仍假装认真仔细地翻看着。
于是,她探过头来,问我是哪一课落下了。
这样,她给讲上课时的重点,都需要注意哪些。而我却根本听不下去。只是闻着她头发上淡淡的香味,那小巧的鼻子,整齐的牙齿以及我一口能包下的唇。
“我们到外面去吧?”玲建议。
她顺手拿起放在几上的一本杂志。
坐在杏树下的椅子里,椅子太小,稍有点挤。那种若即若离的接触让我浮想联翩。玲说她还要看两遍笔记,让我先看一会小说。我把笔记还给她,她把杂志递给我。
杂志的名字叫《作品与争鸣》。那是我第一次看小说。小学到初中我都喜欢阅读。当然阅读的书刊都是母亲单位里的订阅的。母亲只给我拿回《儿童时代》《少年画报》之类的书。初中时最多的是一种叫《资料卡片》的综合性期刊。上面小小的豆腐块的文章特别像今天的百度新闻。里面什么内容都有,哪儿的人今天突然从村子里消失了之后,在千里之外的人又发现了他。什么外星人掳走了国外某妇女三个月,送回来后女人怀孕了,生下了一个长着狐狸耳朵、猫头鹰眼一样的男孩子,被当地村民杀死了。还有某位气功大师如何发功拯救了一场洪水,以及苏联的克格勃如何训练用眼光杀人。
所以,我拿到这本杂志的时候并没有兴趣读完它。但是我又不知道做什么好。就翻看里面的小说,我选了一篇叫《无雪的冬天》那篇小说。我耐着性子读下去,居然也看入迷了。无非是讲男女之间发生的爱情故事。男妇都有家室,想爱又不敢爱。
我看完这篇就把杂志放下。
她笑着问我:“好看吗?”
我说:“我也能写出这样的小说来。”
她愣了一下。那一刻,就连我都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蹦出这样一句话。是想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卖弄?还是冥冥之中感觉到,原来写小说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儿?
后来她母亲回来了,也是个子小小的。但是眉宇之间却透着慈祥和威严。玲笑着说:“妈,他是我同学,来借英语笔记的。”
她妈妈上上下下地打量我一番,点了点头后进屋了。
我匆忙地从她家里“逃”出来,当然没有忘记紧紧地抱着那本英语笔记。那之后,我总是要想方设法地接近她。有时候唱歌,有时候一起到另一个家境非常好的同学家听流行歌曲。那位同学家里有一台“三洋”双卡录音机。非常神奇,一边可以放,一边可以录。他们家是小二楼,干净整洁。他一个人一个屋,有时候就去他那里录歌。他本人也愿意唱歌,唱得非常好。我和玲有那么几次就以录歌为名去他家聊天。一边听着歌曲,一边说着笑话。而我这位同学很识趣,绝对不当电灯泡。
有时候我也约她去公园。公园里有一座白色的铁索桥。桥身可以左右摇摆。每个走到桥上的人都喜欢有节奏地晃动身体,寻求刺激。不过有一年的五月一,桥上的人太多。公园是俄罗斯占领东北期间给那些高级军官修建的后花园,年头太久。结果那一次桥不堪重负终于被好奇的从们晃塌了,幸好没有人员伤亡。又不是雨季,桥小的水尚浅,没有溺亡的人。
我和玲去公园,最喜欢的就是划船。船是铁皮船,浆是木质的。河水清澈,水草招摇。河两岸的榆树把枝干伸到水面上。划船的人要小心地躲闪才能通得过。再加上公园里有各种各样的桥,让小船从桥小钻过去,是一件特别开心的事儿。玲坐在船尾,我坐在船头。船是由我来划的。一边划着,一边说笑,那阵子,我的日子简直像在云里一样幸福着。
我们的故事很快在校园里传开来。那时候的高中校园,谈恋爱的男男女女并不在少数。校花们被那些高干子弟们包围着。还记得有位漂亮的女生,苦于男生们的追求而剪去了一头长发。不曾想光头的女生,却更加引起男生们的注意。疯狂地追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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