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两难(1/2)

沧悬门

佟九静坐于偏厅之中，轻扶桌上的茶杯，良久才隐隐道来：“我若没有记错，你二人自幼长在门中，受了门主颇多恩惠，虽说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可我沧悬门，向来也不做亏本的买卖。如今你二人要走，门里自然不会强留，但有一事，门里不便出面，劳你二人漠北走一趟。此事凶险，比那些断脚剜眼好不了多少，但倘若事成，你二人便与沧悬门再无瓜葛！以命相换，如何？”

平江、浣湘听完，相视而笑，对佟九拱手一礼道：“多谢九叔成全。”

佟九微微示意二人起身，道：“你二人数年在少主身边，深知他性情，如今既然要离开，便该多多宽慰他才是！”

平江、浣湘低头垂目，听罢忙道：“属下不敢多言，还请九叔放心。”

彩云之南后街

随着伊蓝一声长叹：“我听闻，门里人出走，不缺胳膊少腿的，断是走不了。看你二人，毫发未伤。”心中起了疑惑，沉吟片刻才又道：“若是你们没有辞行，便不要去了，有甚大事，只管让他们来找我就是！”

浣湘轻笑道：“想来我二人是彩云之南的人，九叔不好处置，便嘱我二人，连夜离开神都。我与平江自幼在沧悬门长大，如今本是可用之人，奈何我二人都不喜江湖纷争，只愿执手相伴，过着男耕女织的常人生活，还求家主成全，允我二人离开。”

平江见此也行礼道：“唯愿如此，还请家主成全！”

伊蓝心上不舍，故意把玩着腰间环佩，不发一言。小乔虽与二人并不熟识，见伊蓝不语只道：“可想好去处了？”

浣湘轻笑道：“我一直想去大漠看看。”

伊蓝一听道：“为何去那里？南江，秀美，又远离都城，你们在那群山峻岭之中寻一处久住，多快活！”

二人相视而望，彼此了然，而后的双双看向伊蓝，跪地叩头，平江俯地道：“深知家主不舍，此生有负家主！”

浣湘也道：“我二人定日日为家主祈福，保佑家主长命百岁！”

伊蓝将眼前二人扶起笑说道：“什么长命百岁，我才多大岁数，就劳浣湘姐姐这般迫切！”

三人相顾，尽都破涕而笑。

“既然如此，我与小乔送二位一程。”伊蓝说话间，跨上黑宇 马，催促另三人。

平江忙挡在马前急道：“如今神都不太平，家主还是请回吧！”

“你我数十年情分，岂能凉薄相待！”伊蓝见平江如此，却有些恼怒。

“如今四门已关，若伊蓝不去，想来你们今夜也出不了神都！”小乔自然明了伊蓝，若伊蓝执意犯险，也只得陪着。

平江、浣湘深知家主性情，再劝也是徒劳，故整装而出。四人打马，一路飞奔，安稳的出了城门，送至二、三十里，仍不愿回转。平江、浣湘勒马下骑，抱手一礼道：“还请家主回转！”

“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珍重！”伊蓝回礼道。

“珍重！”

夜幕中，马蹄声越渐远去，伊蓝出神般的望着，直到周围一片寂静。才清了清嗓子道：“我们也回吧！”

行至北湄山坳处，伊蓝的黑宇马突的烦燥起来，原地打转，不再前行。“啾……啾……”几声冷箭袭来，惊的马匹一阵嘶鸣，小乔的棕马躲闪不即，中箭应声而倒，小乔就势翻下马背，抽出隐在袖中的纤云，伊蓝见状，也跃下马背，护着小乔往林中退去。

“你不是想见我吗？何故又躲起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伊蓝向着了魔似的，腾的起身，向声音的方向走去，试探般的叫道：“娘亲！”

一声冷箭呼啸而过，伊蓝被撞了一个踉跄，起身时发现小乔右肩已血流如柱，却仍是以身相护，心上不免一阵抽痛。

一行人围了过来，领头的女人把玩着手中弓箭，冷笑道：“我说过，别叫我！”说完女人将弓箭递给身边的人，抽出腰间的长剑，提剑指向伊蓝并凝视着蓝的脸半响，而后露出狰狞般的笑意：“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就是讨厌你这张脸！”说完便提剑，干净利落的刺向伊蓝，小乔不待伊蓝反应，起身来护，这一剑稳稳的落在小乔胸侧。

“你门里的狗真是忠心！”说完，便又提剑来刺。

“叮叮”几声暗器飞过，身后的一行人突的东倒西歪，死了一片。

女人倒也不怕，仍是来刺，“叮当！”一声，长剑已被震断。小乔身后突的黑影翻腾，女人正面与来人相抗数招，被逼的节节后退，领头的黑夜人示意众人，便带着部分人追了上去，小乔见状，心上有了计较，忙紧跟其后。伊蓝一时挣脱不开黑衣人的围护，在原地与众人僵持着。

尽头已是绝路，女人且战且退，无奈势单力薄，已是招架不住，可即便如此，仍能听见女人阵阵咒骂，狂乱、疯颠，让人毛骨悚然。众人已将女人逼近悬崖，女人冷笑着，纵身一跃，伊蓝不知几时已赶到崖边，见状，跟着跳下，却被领头的黑衣人，一把擒住，按倒在地，还不及挣扎，抬眼看向崖边时，一抹白影闪身而下，快的让人无从反应，所有人都停了动作，呆呆的观望着。伊蓝突的明白了，一瞬间懊恼、愧疚、心疼、所有的情绪压了过来，张大的嘴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少主，少主！”佟九摇晃着伊蓝，急切的扶慰着。对身侧的一众人吼道：“快，下山沿河道搜寻，一定要找到他！”

远处红袖带着一众彩云之南的人片刻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