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心倾 上(2/2)
张弓是宝物,若要习射术,那张更好些。”他不说我倒忘记了,我抱着弓道,“那弓太重,只一次便疼了几日,我再未动过。”
语尽时,我不由扬了眉。他那时已远在引漠关,宫宴中的这些事他也知晓。早知他不会不注目于朝堂内外之事,可此时我不问,他也只是含笑看着我。我笑叹了,“那弓向来是哥哥收着的,你若想用我便叫哥哥遣人送来。这一张弓却是不同,制得再好的也不是这一张。”
“这张弓本就出于我手,”霍鄣微笑,“再制一张相同的并非难事。”
“什么?”
我一时茫然,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他笑意愈深,“多年前有京中亲贵之子要学射术,蒋征命我制副弓箭更着意叮嘱制得轻些,看到那个亲贵之子时我始明白蒋征那般叮嘱的根由。”
那时我的射术向来只有蒋征教引,但细想下,我每次离别院往营外林中去习射术,仿佛确是并非蒋征一人来迎我的。只是那个模糊的身影从未靠近,我仔细端详霍鄣,仍想不起半分那人的容貌。
他的目光温和深幽,一手扶在我腰间将我按在膝上,他指着角片下一个细的谷纹,“原不知还能再见此弓。”
指间的袖端渐渐扯紧,绕得手指生疼。
我习骑射本是父亲亲自叮嘱安排的,原来他在那时已得到蒋征的信任。能请蒋征亲自教引孩子的能有几人,他无需打探便会猜得的。
“生疏了也无妨,日后我来教你。”
他似不觉我的失神,抽去我指间的袖,牵过我往室去。右手的指尖仿佛有当年习射术时常有的痛楚,我初习武艺是师从蒋征,可是习技之外,我对蒋征却几近是陌生的。
我扣一扣他的掌心,“当年蒋征一日里便平息了定庸的兵乱,你可知他是用了什么良策?”
郭廷疾步追上,奉了账卷退回。霍鄣展开账卷,平声道,“兵乱只因首将不公,其时首将已亡,蒋征仅整肃军规,而后自内乱中寻出破绽查杀几个欲借机生事之人便可。”他将账卷看了片刻又递到我手中,淡淡笑道,“庄尚的女孙将满周岁,你来选些贺仪。虽是侍妾所出,我们也不可失了礼数。”
我恍惚以为听错,庄逊,他竟早已有了第二个孩子了。他的女儿将满周岁,算来当是去岁霍鄣大军凯旋之时,其后朝中因霍鄣封王而纷纷,哥哥也从未提及庄逊。哥哥必是知晓的,却没有告与我。
心头一抹酸涩飘忽难定,我低下头去,不知也罢,便是知晓了也不过徒增几日愁郁。我只道,“庄逊的侍妾生孩子与我何干,你对庄尚尽份心意就好了。”
“我出自庄尚麾下自当尽心,但庄氏与齐氏数十载莫逆,“他唇角微扬,“你不也应送一份心意过去?”
我陡然僵住,他竟是在试探我么?他曾在庄尚麾下,但那时庄逊还年少未曾入军。庄逊去阙墉关前曾在上骁军中,算起他也应与庄逊同在上骁军中一段时日。可是我当年的心意连哥哥都不明了,更何况是他?
暗暗吸了气,我只作漠然,“庄家来人从来都是父亲与哥哥去见,庄逊得长子也是哥哥去选的贺仪,我也不知他那时选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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