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扬旌 上(3/3)
探中土,朕疑惑,高皇帝天纵雄烈,不会想到此策是大疏漏?”我微愕,他这般年少,却已知晓此令是大患。我笑叹道,“高皇帝的帝王心术,姑母一介女子岂会知晓。”
他只恳切看着我,我思索过,道,“或许,此时的疏漏在当年并不算疏漏,而是良善之举。高皇帝与民慈善,其时裂土多年的成沅二州与江东皆复入疆土,常被和赫侵扰的道州已然稳固,乌州亦安。国中初定,当靖兵以安民为先,此策可示与天下高皇帝无先起兵戈之意,可安四垂百姓之心。”
高皇帝此策亦是我多年的疑惑,我曾以方才的话问过哥哥,可他不以为然,亦是以为高皇帝有以此策反令中土可窥探和赫之意。可此策于今时,确已是大疏漏了。
皇帝垂眸良久,忽而轻声道,“二十年后,姑母可会许姑母之子征战沙场?”
他竟想到二十年后我的孩子了。
他的君父那一道赐婚诏书已被视为无物,我连这一年里的事都不敢想,又如何敢想二十年后。
起于定方大将军麾下,经翼卫将军、广武将军、轻车将军,军中二十年以战功层层擢升,可他每每在战后便隐没了,官阶低至朝会都进不得。可偏偏是他得到先帝的信任于咸平京乱中立得首功,进中尉,其后封骠骑将军,再拜定国大将军,两年里他以一己之力位极人臣,更为嗣皇辅弼。
而他的起于庄尚麾下,哥哥刻意查过亦只知他于延宁六年已在时任长州都尉的庄尚军中。
皇帝是先帝的嫡长子,皇太子之位原本是无人可撼动。可姐姐一朝有孕,身后更有曾掌兵权的父亲。而父亲已离朝,哥哥出身将门却从未征战建功,朝堂之内更无重权,反观霍鄣军中历练二十年深谙军事又多谋勇毅,确是制约先帝防范的外戚的上上人选。
可便是付以如斯信任,先帝仍未将虎符都给了他,少年嗣皇手中仍有右符。
先帝对他应还是顾忌的,他的身前,还有袁轼与汪溥。
皇太子的冠礼原本可应急而变,并非定须足岁。可是那日,先帝仅诏命行了典仪而未为皇太子行冠礼。先帝于众臣之前将此事交付与汪溥,他最信重之臣,从来都是汪溥。
或许,霍鄣在建功之后请旨往引漠关不止是皇帝欲以他逐步替代庄尚,亦是他早知先帝不会至信于他,有意早早离京避嫌去了。
这原本也是他这二十年间的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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