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突遇巨变(2/3)

黑荨正好迈下车子，就瞥到一袭失魂落魄的绿色飞奔而来，心里诧异却脸上不动声色，想转过步子漠然走过。

绿壹远远地见到了车子里出来的人后，吃了一惊，但心里的不安与渴望让她坚定地冲过去，双手颤抖着的她猛地拽住了黑荨的手臂，夹杂着哭腔，她呜咽地询问：“请你……送送我回家……请你……”

黑荨挑了挑眉毛，沉默着。没露情愿的同时也没有表露出不同意。

绿壹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委屈又忧伤，泪水决堤而下，再次开口恳求道：“送送我回家，求求你了……”

黑荨凝眸注视了她好一会儿，才调转脚步，一把拉着她往副驾驶走，用力扯开车门，让她坐下，反手阖上车门。自己迅速绕过车头，坐到驾驶座上，冷冷地问：“哪？”

绿壹巴巴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回：“过前方高速公路，左转，直走，约三十分钟后，到一座叫空山的山脚下，就可以了。”

黑荨闻言，心里忽然有了一些涟漪，却只表现在皱了一下自己的双眉，右脚踩下油门，车子绝尘而去。

一路上，除了莫名悲伤的绿壹偶尔吸几下鼻子，竟再无其他声音。

其实，黑荨刚刚在校门口处看到这一抹绿色时，就想起了她就是那天在球场上观赛的观众之一，而让黑荨记住她的不是这一点，却是墨绿男为了她而舍弃球权飞身救球的决定。那一球，不应该救。球失了也是黑荨的错，当时任由球出界便可让墨绿男拥有再次持球的机会，以墨绿男的球技，那一球绝对会是黑荨输。

而令黑荨意想不到的是，墨绿男会放弃机会去救球，明显是为了眼前这个同样为绿色的女孩。所以最后他才冷下脸来，不爽离去。明明有了一个可以匹敌的对手，却又陷入孤独求败的境地，超级不爽的！寻思完，黑荨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丝冷笑。

绿壹突然转过头去，不经意看到黑荨的笑容，愣了一愣，想着该怎么道谢。

正巧，黑荨随手抓起一盒纸巾，朝她怀里扔。她木木地接住，颔一下首，说：“谢谢，嗯……我的意思是，谢谢你送我回家。”

黑荨一副了然的神态，点了点脑袋。

约摸二十分钟后，黑荨按着绿壹的说法将她带到了她所说的家……如果这还算是家的话。黑荨暗暗地想：这地方……难道……

从车里往外看，这里已无绿壹所熟悉的家的模样。房子成了一堆焦黑的废墟，依稀还有几缕浓黑的烟飘出。

绿壹不可置信地推车门而出，踉跄地跑了过去。烫热的沙砾，黑魆魆的木炭，凌乱不堪的杂物，俨然一副灾难现场的画面。绿壹跑到原本是院子的地板上，脚一迈上去竟使板砖“嘭嘭嘭”地开裂，破碎，成了尘土。

她脸色发白，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迈，微微颤抖的双肩显得自己愈发脆弱。

黑荨抬头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一道橙色身影蹒跚走近，是个约五、六十岁的老妇人。她细细地端详了一下，原本恐慌的神情顿时平静下来，见了脸色苍白的绿壹更一脸慈祥地趔趄跑近，一把抱住绿壹哭道：“可怜的孩子啊，你可算回来啦……”

绿壹怔了怔，仿佛大梦初醒，看着眼前的老妇人，眼里闪出惊喜的亮光，抓着妇人的手焦急地问：“橙婶，怎么会这样，我家人呢？”

只见橙婶眼中的泪水奔涌而出，悲戚地细声吞吐道：“绿壹啊，这场火，来得太快太不可思议啊，我只是应你父母邀请来你家做客，后来我中途离开了一下你家，也没多长时间，大概二十来分钟左右吧，没想到回来途中刚行到你家前500米，熊熊大火就开始燃起，我想起你家人还在里面，我就急忙忙地冲过去啊……刚冲到家门前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情，火就吞噬了所有，房子直接垮了啊……成了废墟……这太诡异了，仿佛……”

绿壹没听完，急匆匆地打断：“那……那……我家人呢？”

橙婶眼中满是痛苦，饱含怜悯底看着绿壹，迟迟不肯开口。

绿壹着急了，用力摇着她的双肩，像质问的口气：“告诉我啊……我家人呢？”

橙婶低下头，像是下定决心底喃喃道：“绿壹啊……你家人……他们都……都没逃出来啊……都在里面没逃出来啊……你……你节哀啊……”

如果五雷轰顶可以形容一个人极度震惊和痛苦的话，可能就是现在绿壹的样子。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疯了似的冲进废墟，趴在砾石上，用手不停地刨挖、不停地推拨，嘴里溢出的话语凄戚又苍凉：“爸……您在哪儿，我回来啦，妈……您身体刚好起来，我要带你去天灵山旅游呢，绿任……臭小子，我再也不怼你了，我错了，有什么好东西我都先给你……你们在哪儿啊，快点出来啊……不要吓我……不要……不要……”

她抓起金烘烘的滚烫木块，随手一丢，继续死命地往里刨着、挖着，全然不知手上的疼痛，泪水像密集的珠子从她眼眶滑落，滴到尚未熄灭的灰烬上，发出“喳……喳……喳……喳……”般绝望的响声。

黑荨盯着这片焦黑的泥土，皱紧了双眉，紧抿着嘴唇，木然地看着绿壹失了魂地在废墟中摸爬，定定地任由她绝望的哭喊在耳边肆虐。他，除了这样，还能做什么？

“爸……别吓唬我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更乖的……妈……快点出来……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