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节 焦城 7(3/4)
黑气翻腾地吩咐道:“打电话给汤浅大臣。”他最终还是没有魄力下达“放弃陆奥号”命令,把决定权交给了裕仁天皇,请求“皇命圣断”。内大臣汤浅仓平立刻把电话送到了裕仁的身边。
裕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握着电话,下定了决心:“忍辱,并非可耻的,恰恰相反,能够忍受耻辱是一种宝贵的品德,忘记耻辱才是可耻的。既然陆奥号都已经挂起了支那国旗,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感到耻辱的呢?既然已经忍受了最高的耻辱,再忍受其它耻辱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了。朕就且问你一句,海军在军力上、士气上、精神上可以失去陆奥号吗?”
博恭王强忍住锥心刺骨的痛苦:“回陛下,不能。”
“那么,你知道该下达什么决定。”裕仁挂上电话,然后沉默了很久。
“总长,还有一分钟了!”井上少将再度声音颤抖地提醒。
博恭王浑身发软地摇摇晃晃着坐在椅子上,声音低微地道:“告诉蒋纬国,帝国海军...同意他的要求。”说完,他苍凉无比地苦笑起来,笑得令人心头发毛。
“快发电报给蒋纬国!”井上少将如蒙大赦地喊起来,“快点!就要没时间了!”
南京时间晚上10时59分,日本海军发电报给蒋纬国:“我方同意你方要求。”霎时,无论是南京卫戍司令部还是陆奥号的弹药库,都响起了雷动般的忘我欢呼声。
陆奥号上,日军舰员士兵们神色木然地听着国军蛙人们发出的欢呼声。
“啊...陆奥号可算是保住了...”舰长高木武雄大佐神色惨然地苦笑一声,他知道,虽然保住了陆奥号,但对于日本海军而言,这根本不是胜利,而是前所未有的耻辱,“保住就好...”他喃喃着,然后梦游般地走进舰长室,以日本武士自裁的传统方式剖腹自尽“以此弥补自己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重大罪责(让日本海军蒙上空前的奇耻大辱)”。获悉此事后,日军长江舰队司令官岛田繁太郎中将拒绝部下的劝谏,乘坐一艘炮艇,从长门号上转移到了陆奥号上,自己任命自己为陆奥号的临时舰长,很显然,岛田中将此举也是“为了弥补犯下的重大罪责”。
十多分钟后,蒋纬国在大胜关要塞见到了按照约定乘坐一艘炮艇抵达的日本海军长江舰队参谋长草鹿任一少将,草鹿少将是日本海军临时指派的谈判代表。
这场谈判无疑是非常怪异的,战争中某军队与敌军谈判,足以被扣上一个“暗通外敌、私下议和”的大帽子,举个简单的例子,此时的山东省军政主席韩复榘就在搞着“暗通外敌、私下议和”的勾当,他擅自跟日本对华情报机关总负责人土肥原贤二签署了一份“和平条约”,双方约定“蒋介石中央军与日军在华北展开战事时,山东保持‘中立’”,即“日军不攻击山东,山东军也不与中央军一起打日军,在中央军跟日军交战时,山东军只能‘出工不出力’”,这份“和平条约”是韩复榘后来作茧自缚、自掘坟墓的重要原因之一。蒋纬国肯定跟韩复榘截然不同,蒋纬国是代表中国军队跟日本海军进行战时谈判的。
雪亮的灯光下,双方谈判代表都绷着脸,现场充满浓烈的火药味,火药味既来自双方代表的身上,也来自双方代表的内心。草鹿少将用五分憎恨五分惊奇的目光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蒋纬国,蒋纬国面无表情,这是萧爻教他的,“不能笑,千万不能笑,一笑,对方就知道你非常得意,你一得意,就会忘形,就会露出让对方钻空子的破绽,你本人也会放松警惕心”。
“大日本帝国皇军海军同意你方提出的三项条件,作为交换,我方必须确保陆奥号的安全状况。”草鹿少将用干涩而忍辱的语气开口道,“在整体上,我方同意你方的三项条件,但在细节上,你我双方还需要进行周密的完善和补充,希望贵方能与我方展开详谈。”
听完刘峰岭的翻译,蒋纬国的语气跟表情一样不带感情:“我们可以跟你们展开详谈,但详谈是需要时间的,我方时间是非常宝贵的,你们想获得时间,就必须要拿出相应的报酬。”
“什么...报酬?”草鹿少将艰难无比地问道。
“一小时一艘驱逐舰。”蒋纬国一字一顿,“每谈一小时,你们就要转让给我们一艘驱逐舰。这样,大家都省事了,我们可以陪你们谈到天荒地老,只要你们转让出相应的军舰。”
在现场负责保卫工作的张云差点儿笑出声,他暗暗地大发感慨道:“这种掐着日本人脖子的感觉,真是太他妈的爽了!”
草鹿少将差一点点就暴起,他真恨不得杀死蒋纬国,虽然他已经被解除武器(大胜关毕竟是南京军的地盘,日本人来大胜关参加谈判,肯定是要交出武器的),但他愤恨得哪怕没有武器也要用双手掐死蒋纬国,跟蒋纬国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不过,他几乎完全被怒火给淹没的理智还是硬生生地压住了火山般的怒火,他铁青着脸:“这一点,我需要请示上级。”
“我只给你五分钟。”蒋纬国言简意赅,言语间尽是泰山压顶般的威逼气势。
草鹿少将在这场谈判中几乎用光了他这辈子的所有毅力,以此克制住心头的极度愤怒和极度屈辱。“蒋纬国在这个晚上几乎让日本海军高层集体犯心脏病或脑溢血。”著名战地记者方大曾在事后以调侃的语气这样形容道。
三分钟后,博恭王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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