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咸安宫官学的由来(1/2)
大越永和二十三年八月十四。
这一日,王夫人早早就起了,彩云彩霞等已经都在外头预备好,先是进了暖茶,给王夫人漱口,随即又请王夫人穿衣,到了外头后,一顿梳洗自然不提,节近中秋,天气已经有些凉了,早上的时候更是有些冷飕飕,彩霞给王夫人预备好了小手炉,外头用暗紫色什锦团花的锦布套套着,这样的话不会烫到手,彩云问:“太太今个是先用饭,还是先去老太太那里。”
“先去老太太那里,今个要出门,要先伺候着老太太用饭了才行。”王夫人对着镜子里头的样子反复瞧了瞧,这时候突然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自己连忙靠近菱花镜瞧了瞧,果然自己没眼花,鬓边有了一根细细的却很是刺眼的白头发。
负责梳头的是彩霞,她连忙告罪,且说要帮着王夫人把白头发拔下来,王夫人这一日早上还颇为兴致勃勃,这会子却是有些意趣阑珊的意思了,她摆摆手,“罢了罢了,这白头发拔多了反而生的更多,不若就留着罢了。”
她一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昨个老爷睡哪里头了?是在梦坡斋?”
梦坡斋是贾政的内书房,贾政偶尔也会独住此处,彩霞知道贾政不是睡在书房,却也不能不回一个让自家主母很是不高兴的消息,“老爷昨夜歇息在了赵姨娘房里头。”
王夫人神色木然,不发一言,捧着礼单进来禀告的金钏见到这样的谈话,岂有不知道王夫人的心?她一边让彩霞彩云拿着洗漱的东西出去,又一边对着王夫人说道,“太太,二奶奶那里把中秋的节礼拿过来瞧了,我瞧着别人倒也罢了,为何这两位姨娘拿的节礼未免也太多了些,正是要请太太定夺呢。”
王夫人捏了捏手里头的沉香佛珠串,“怎么个多法?”
“每人一匹内造的绸缎倒也罢了,每人还二十两的银子,”金钏又快又干脆的说道,“太太一个月的月钱才二十两银子呢,她们倒是好,一过节,没孝敬太太,反而得了太太的一个月月钱!”
彩云有些不忍,这时候那里还不知道金钏要说什么,只是见着王夫人脸色不豫,不敢多说什么,“那你说该怎么办?”
金钏笑道,“二奶奶成日就说家里头艰难,咱们应该一体都节约着才是,要我说,这大家伙既然有了月饼瓜果,又有贡缎,那里就还要银子了,不如都鞫了才好!”
“都鞫了未免也太不像样了,虽然是要节约着,但也不能一点节礼也不给,两位姨娘那里就给个十两银子是了,”王夫人微微一笑,风轻云淡,“多少也要给一些了。”
“就是咱们太太才是宽厚人,”金钏连忙说道,“底下的人都这样的张狂了,还容得下。真真是菩萨心肠。”
金钏预备着下去传令,却又被王夫人叫住了,“如今是你二奶奶当家,我不好多嘴,你悄悄的告诉她,让她自己裁量就是了。”
这边说着话,那边又来了贾母的丫鬟玳瑁,“老太太说,今个预备着要去东府,就不让太太过去请安了,大家伙各自吃了早饭,再去老太太院子里就是。”
贾母如此说,王夫人也就自己个在房里头吃饭,今日早上有一道豆腐皮的包子,王夫人见到这是贾宝玉爱吃的东西,于是吩咐彩霞把这个包子端给宝玉去吃,“宝玉这些日子可还好些了?”王夫人问道,“前些日子又哭又闹的,我心里头真是难过极了。”
“太太别担心,宝玉好着呢,”彩霞皱了皱眉,“前头时候,知道薛家大爷能去咸安宫入学,宝玉也想去那里头读书,故此有些闷闷不乐,这几日林姑娘宝姑娘她们陪着,早就好了。”
这可不是闷闷不乐而已了,宝玉知道内务府居然下了命令给薛蟠,让他过些日子去咸安宫报道入学,宝玉是又羡慕又嫉妒,更是发作了小孩子的脾气,趁着贾政不在家的时候,朝着贾母哭诉,又来王夫人这里头又哭又闹,一定要求王夫人也给自己个办好,说自己也去咸安宫入学。
王夫人一筹莫展,她虽然是贾政之妻,但如何敢就在宝玉面前夸下海口能够让他入学,于是只能是敷衍着,宝玉鬼灵精,那里不知道自己母亲在敷衍自己,于是又是大闹,这可是惊动了贾母,贾母最是心疼宝玉,又陪着急躁了一回,又责骂王夫人白白惹宝玉生气。
这可是闹了一场好不开交,王夫人也很是郁闷,不由得叹气,“阿弥陀佛,我那里找的来去咸安哥还在都中,我去求一求他也就罢了,他自然是要心疼外甥的,只是他如今在外头当差,又主管西南的战事,我拿着这样的事儿去滋扰他,也不成样子,如今正是难,咸安宫的官学那里是这么好进的吗?”
大越本朝定鼎中原以来,吸取前明颠覆的深刻教训,务必要将这些勋贵皇室子弟都要训练起来,闯王攻灭北京城,崇祯皇帝吊死在煤山上,天下宗室子弟何止千万,居然一个出息一点的都没有,都是混吃等死的废物,本朝太祖夺取天下改朝换代后,特别注意宗室和勋贵子弟的教育培养,在各地广办官学,也鼓励私学,宗室子弟和勋贵后代有成才者,不吝官位爵位,但是这样的话,勋贵未免就嚣张起来,还有宗室诸王,手里头有了权力,也对着各种事物染指甚多,这也是造成太祖皇帝晚年大权旁落,诸王虎视眈眈,却还有妖后平氏苦苦相撑的局面,后来太宗继位,更是厚待诸王,这样宗室气焰越发嚣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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