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赫拉大人(2/2)

故事讲到这里，广羽停了下来，笑着问皮甲女人：“阁下，您认为扔银纳斯的人，是做了善事还是恶行呢？”

“给予贫困者钱财，帮助他人解决温饱，自然算善行。”皮甲女人毫不犹豫回答。

“我却认为这是恶行，您接着往下听便知。”

“老乞丐年级大听力不好，铜纳斯掉在碗里吵不醒他，银纳斯自然也吵不醒他。

一个刚刚输光最后一枚铜纳斯的赌徒经过老乞丐的时候，贪婪的目光促使他伸手去拿银纳斯，然而这时候老乞丐却是醒了，看到有人拿属于他的钱当然不肯。

看到偷窃不成功，赌徒仗着年轻力壮明抢，老乞丐抢不过，一口咬住赌徒的小腿。

疼痛刺激赌徒狂性大发，失去理智的他拿起路边的石头，对着老乞丐的后脑拼命砸下去，嘴里大喊着老不死的东西，最后将老乞丐脑袋砸的血肉模糊仍不解气，直到砸成一滩烂泥，才拿着沾血的银纳斯慌张离开。

小乞丐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死死的咬住脏兮兮的手臂，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赶来的时候老乞丐已经死了，他只不过目睹了赌徒将老乞丐脑袋砸成肉泥的过程。就算他不顾自身安危跑出来呼救，在这贫民区也不会有人帮忙的，反而容易导致凶手灭口。

在那个阴暗的角落，咸咸的眼泪滴落在热乎乎的绿麦馅饼上，绿麦馅饼掉落在地上，沾满灰尘也没人再看一眼。

八年之后，当年的小乞丐已经十六岁。

在一个狂风骤雨的夜晚，小乞丐脸色平静的亲手捅死了赌徒，即使第一次杀人，他的手也没有颤抖一丝一毫。

当年的赌徒早已戒了赌博，金盆洗手，本分做人，甚至还开了一间面包店，幸福而有知足。他与人为善、热情开朗，邻居们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你妻子有你真幸福，他的妻子常常念叨的是女儿有个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赌徒倒在血泊中，模糊的视线看着瘦小的身影远去，即使身中数十刀，他仍然带着宽容的笑安详逝去。

赌徒曾经是恶魔，此刻是天使。

小乞丐在大雨中丢掉刀具，雷霆的轰鸣声掩盖了他要说的话：你得到救赎，我却活在地狱......”

听完故事，皮甲女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也打消了杀意。

“这个故事叫什么？”

甩掉手上的水渍，广羽笑道：“善与恶。”

盯着黑色瞳孔看了许久，皮甲女人说：“那个小乞丐，是你。”

“恩，是我。”他微笑。

勾了勾嘴角，冷艳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跟着我期间，每天讲一个故事作为报酬。”

“没问题。”

“以后不要叫我阁下，叫我赫拉大人。”赫拉绕过坐在地上的广羽，走向夜幕。

“好的，赫拉大人。“麻溜的起身，他屁颠颠的跟在赫拉后面。

夜晚的魔鬼森林是极其危险的，即使是赫拉这样的血脉猎人也不愿在晚上赶路。

远离荧光屋之后，广羽自告奋勇，破开一棵十个人都环抱不住的枯树。

当然，就凭他那匕首，估计单单挖个洞都要一晚上的时间，还是赫拉用黑色弯刀帮忙才破开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表露出了应有的态度。

按照赫拉的说法，魔鬼森林是不允许生火的，尤其是夜晚，火光有几率引来某些恐怖的生物。

蹲在枯树内部角落的广羽身体轻微颤抖着，魔鬼森林的昼夜温差极大，再加上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他只能咬牙默默承受。

“换上，这是我最后一身衣服了。”

冷淡的声音响起，随后柔软干燥的衣物劈头盖脸砸到他头上。

“在......在这里换？”拿着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衣服，他呐呐发问。

“谁会去看你。”赫拉翻了个身。

换上干燥的衣物，他却睡不着。

“赫拉大人，我在拉克巴洛大陆的森林里遇到过一只白鸟，通体雪白，绿色鸟喙，会说人话，你知道是什么鸟吗？它自称柏步丽。”

“柏步丽是灵鸟，别拿它跟肮脏的鬼言乌鸦相提并论。”赫拉显然对他的无知感到不屑。

“鬼言乌鸦，诱骗人类去往绝地送死，喜欢啄食腐烂的尸体。”

果然，那只白鸟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拔光它的鸟毛，剁碎了喂狗，广羽暗暗发狠。

“那个会变成人类来迷惑人的丑家伙呢？”广羽又问。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