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2/3)
精通这方面针灸的大夫就更少了。因为少见,高明的针灸术就难免被人神化。
钱定昆夫妇如此惊喜,江慧嘉心中不免有些惭愧。
她低声道:“只是暂时针灸止痛,治标不治本。”
钱定昆只笑道:“江大夫医术如此高妙,便是一时治标,也不怕治不了本。”带着笑的神情下,满是难言的忐忑。
江慧嘉何尝看不出他的意思?
他是既惊喜,又害怕。
惊喜于江慧嘉数度表现出不凡医术,使人期待。而害怕则在于,钱太太的头痛症是积年老疾,名医看过不知多少,能真正治愈她的却竟然没有一个!
这种艰难求医,好不容易看到一线希望,又害怕这一线希望不过是短暂曙光,最终转瞬即逝的心态,她如何能不懂?
江慧嘉当年就无数次经历过这样的希望、失望、绝望。
到最后,她甚至麻木了!
所谓置生死于度外,早有准备迎接死亡,还不是因为找不到生的希望才不得不锻炼出这样的勇气?
大无畏不是因为她真的不怕死!
只是因为她知道,就算惧怕也无用,不如积极面对生活,才好不枉这短暂人生。
当年学医,固然有家学渊源,天然地她就需要继承老爷子医术的缘故。
后来她深度进阶,又何尝不是因为她自己尝过怪疾缠身,无能为力的苦,所以才想多少在这条道路上多救些人的原因在?
江慧嘉微微停顿了片刻,她看了看钱太太,又目光转动,落到钱定昆脸上。
钱定昆今次的脸色又与上次有不同,上回江慧嘉看到他,他眼下发青,口角泛白,面色还微微地萎黄,却是一副精气不足的相貌。
而今次再看他,他眼下的乌青仍然是有,可他口唇深红,唇角还生着燎泡,却又是一副虚火上升的模样。
其实他状态不好倒也可以理解,毕竟钱大太太这个毛病,折磨的可能不止是她自己,还有关心她的家人。
看钱定昆的样子,他与钱大太太称得上是夫妻情深。钱大太太病痛难愈,钱定昆因为着急而有种种表现,也不奇怪。
可偏偏江慧嘉就还是觉得奇怪,她心中莫名一动。
忽道:“钱员外,近期可有腰酸胫软,失眠多梦?”
钱定昆是大商人,但他又是名声在外的大商人。自结下郑家这个亲家后,他还捐了个徒有名号的外九品员外官职,所以常人都叫他钱员外。
“是有失眠多梦。”钱定昆不料江慧嘉话题忽然转到自己身上,怔了下才答道。
江慧嘉道:“我为钱员外把脉可好?”
钱定昆伸出手,笑道:“江大夫瞧瞧,我身体可是有哪里不妥?”
江慧嘉伸出手指探他脉门,只觉脉细而数。
又仔细观察他脸色,心里渐渐有些底。
钱定昆的毛病跟之前的烟柳是一样的,就是肾虚。
不过他的肾虚又稍微复杂了些,所以气色表现上略有不同。
此外,男女肾虚也有区别,这在治疗上自然又需区分开来。
江慧嘉只道:“并没有什么,稍有些劳累过度,我过后开副方子,钱员外吃几剂便可。”
并不直接说钱定昆是肾虚。
肾虚这个事,其实并不算什么。
但许多人总有个误区,以为纵欲就会肾虚,以至于说到某某肾虚,总会凭添几分暧昧色彩。
可实际上导致肾虚的原因有很多,纵欲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当然,这些细节江慧嘉就没必要跟钱定昆解释了,她更加是连他“肾虚”这个话都干脆不说出口。
毕竟依照大众的观念,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说他肾虚,这总有些尴尬。
又何况江慧嘉还是女大夫,而钱定昆的妻子钱太太又正当面在此。
钱定昆很是富态地笑道:“江大夫开的方子,钱某一定好好吃。只是不知我娘子这里……”
他期盼地看着江慧嘉,语气小心而又热切。
钱太太也同样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江慧嘉。
江慧嘉犹豫了片刻,本来这种情况,她是应该要说实话,明确表示自己对钱太太的病没有把握的。
但医学生又有种习惯,那就是当着病患的面,一般大夫就算发现无法治疗对方疾症,也要暂时隐瞒。
这种隐瞒并非是为欺骗,而是另一种善意。
毕竟在对抗疾病的过程中,患者本身的心态也非常重要。
医学史上不乏这样的例子,例如某某身患绝症,可她浑然不知,只以为自己是健康人,每日积极快乐面对生活,如此一段时间以后,她的绝症竟不知不觉自然痊愈。
相反,也有健康的人,因为被医生误诊患了大症候,从而整日忧思,悲观绝望。到最后,这个本来健康的人,反而被自己的“妄想”折磨得真的得了绝症,最终走向死亡。
这种事例很多,所以这一瞬间,江慧嘉有所犹豫。
她要当着钱太太的面说实话吗?
心念急转间,江慧嘉视线忽然被钱太太床角一个东西吸引住了。
钱太太先前大约是痛得太厉害,或许她还在床上打了许多个滚,因此她床上被褥凌乱,甚至就连床帐都被她扯得七零八落,很难入眼。
这时江慧嘉看到的,却是被压在钱太太枕头下的一个小东西。
此物露出一头,头角圆润微凸,下头连着柱体。
江慧嘉只看了一眼,就连忙又将视线移开。
虽然此物只露了一头,可这分明是个角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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