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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伴伴,你来的正好,快替我把这檐上的灯笼取下,将这彩灯挂上去!”朱厚照一见刘瑾便笑呵呵地招呼他。
刘瑾怀揣着奏折,心中仿佛也有了奏折里那般忧国忧民的情怀。他向几人行礼后,严辞道:“陛下,奴婢有要事起奏!”
“哦?”朱厚照手中提着一澄黄的四鸾衔绶纹的精雕木灯,站在原地望了过来,“是何要事,连你都拿不定主意?”
“回万岁爷,是近日以来西北的陕西宁夏一带上疏频繁,皆是因今年天灾使得粮食减产,而近年末又被临近的蒙古部侵扰,百姓叫苦不堪,驻守的军队也无以为继。”刘瑾恭恭敬敬递上手中的奏折。
朱厚照摆了摆手,没有接过来,“天灾人祸,朕又能有什么好法子。你既然特意提起,想必是有什么想法了吧?”
终于提到点上了,刘瑾强自按捺下面上浮出来的激动,回道:“奴婢也只是略有思路。”
“但说无妨,恰好唐侍郎和王叔祖二人都在这儿,也给你参谋参谋。”
“是,奴婢苦思良久,觉得当从两个方面入手。其一是运粮,南粮北调,不经由官府而直接任命官员随行,将粮食运送到陕西一带,可解燃眉之急。
其二是整治,当年太-祖定下的规矩,每地驻兵都有专门的土地,按理说今年收成虽差了些,但却不至于不能果腹。之所以如此,定是有人从中贪污牟利!万岁爷,奴婢以为是时候整理一下军屯了。”刘瑾目光灼灼道。
“听起来有些道理,爱卿和王叔祖有何建议啊?”朱厚照点头如捣蒜,转头便向唐子畏和朱宸濠两人问道。
朱宸濠暗道一声:来了!视线不动声色地往唐子畏那边移去。
就见后者拱了拱手,缓声道:“难得刘公公有这份心,段时间内能想出这法子,实在令人叹服。只是……”
刘瑾被他夸着,一张老脸上忍不住笑出几道褶子,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却突然听到一个转折,眼神顿时停在了他身上。
只见唐子畏微微一笑,继续道:“南粮北调虽是一个方法,但如今国库空虚,粮从何处征调?纵使调集了足够的粮食物资,这路途遥远,也不是能解西北燃眉之急的办法。”
唐子畏说得有理有据,朱厚照听罢又是一番深表赞同,脑袋再次转向了刘瑾。
然而刘公公此时却是松了口气,笑道:“唐大人说的在理,正是因此,咱家才想从根本上给它解决咯!只要整顿了军屯,重新分配田地。有了足够的田,将士们自然就有了粮食,守卫起来也会更卖力,如此,西北问题便可解决,还有多的公粮可以上交,可谓是一石三鸟!”
“要是那些占据了田地的人不同意怎么办?如此强硬行事,公公就不担心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要分自己的田给自己的臣民,有何不妥!”刘瑾不以为意,不紧不慢地拢了拢袖子,对唐子畏道:“唐大人年纪轻轻,可莫要畏首畏尾,失了年轻人的锐气。”
唐子畏敛目不语,只是面上似还带着思索的神色。
朱厚照瞧着唐子畏像是不开心,指着刘瑾叫道:“议事便议事,你怎么还教训起我的臣子了?”
“哪里敢教训,奴婢这不是有感而发,提点几句老人家的经验罢了,可不敢教训。”刘瑾连连摆手,虽知朱厚照并不是真的生气,却还是连说了两遍不敢,身子都要弯到地上去了。
唐子畏也不是没眼色的,一副回过神来的样子,连忙道:“公公比我年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朱厚照点点头,见刘瑾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也觉得颇为无趣,“起身罢,陕西一带的事你与李阁老他们商量着办吧,之后不用再过问我。”
“是。”刘瑾应了一声,垂手站到一旁。
唐子畏正事办完了,接下来还要去与李东阳等人商谈,自然也不想再陪朱厚照玩闹。
于是向朱厚照告辞,留下满目幽怨、不得不陪比自己没小几岁的侄孙挂彩灯的朱宸濠,自个儿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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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刘公公的提议开始被推行下去,朝廷官员在李阁老和通政司方面的示意下,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放了行。
大理寺少卿周东被委以重任,拿着圣旨亲自到了陕西,和那些接到指令的地方官们一同着手想要先收回田地。
可这一去,却发现了问题。
根据记载在案的资料查证,陕西宁夏一带的军用田地如今归士兵们所有的不足三分之一,其余的全被一些从军队退出来的老将领们占了去。这些将领们不少还带着老部下,□□刀戟样样齐全,一代代传下来,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庞大势力。要他们交出田地坐等饿死,显然是天方夜谭。
再看那些地方官们,只有平日里备着的几个衙役捕快,平日里也就抓抓小贼打打板子,哪能与那些兵痞叫板?
周东有皇命在身,硬着头皮去了一次,门还没进就被轰了回来。
人见不着,但任务不能不完成,那重担,便变本加厉地压在了士兵的身上。
……
十月末,西北的边疆草皮结起了晨霜,窗棂檐角都干硬干硬的,藏红的墙皮绽开细微的裂缝。
安化王府的大堂中,身披深棕色披风的都指挥使何锦“梆梆!”地拍着桌子,震得桌上杯里的茶水荡起一片波纹。
“周东欺我太甚!!让从那十几亩田里收出千担粮已是不可能,他却还打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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