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辕门惊魂(2/3)
再走不迟啊。其实这会儿已是午后申时了,按照当时普遍的一日两餐习惯,可以食飧(晚饭),你要真有心留客,马上就该吩咐下去,叫厨房生火。然而袁术只是空口说说罢了,显得毫无诚意。郄俭当然不会顺杆爬,趁机蹭一顿饭,赶紧推辞。袁术假装很过意不去,连声致歉,然后就命人召唤乐就前来,说你派两匹马,送这二位出营去吧。
张禄心中暗怒:你不说送我们两匹马,而让乐就派两匹马,这是什么意思?等送出一程以后,还打算把马给要回去?这人吝啬也该有个限度吧!当即一拱手:“吾有一言,以警将军。”
袁术问是何言?张禄就说啦:“请将军休饮****,于贵体不利。”我从今天起就断了你丫的甜食,一直等到你死,想喝蜜水都喝不上哪!
随即二人跟着乐就出帐,兵卒牵来三匹骏马,乐就在前,张、郄在后,各自揽辔而行,穿过整个营地。张禄还在琢磨,我该怎么找机会把这坐骑给贪没了呢——反正不能让你袁公路称心满意喽——结果一抬头,这就已经来到辕门口啦。乐就一拱手,请两人上马。
士大夫之间远行相送,习惯上都要送出十里之外——十里为亭,一般城池各门十里外必修驿亭,送至亭上,敬酒挥别,那就算礼数周全了,该走的走,该回的回——所以乐就的意思很明确,我奉命派马送你们一程,然后我再牵着三匹马回来。军中缺马,还真不是我家主公有多吝啬……好吧,他确实吝啬,但我是坚决不能承认啊。
郄、张二人扳着鞍桥,正待上马,忽见数骑从辕门外缓辔而来。当先是一个小年轻,也就二十出头,剑眉星目、颔下微须,瞧上去非常精神,他铠甲在身,却没戴头盔,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他没瞧见乐就,乐就先瞧见他了,当即拱手施礼,口称:“孙将军。”
张禄闻言微微一惊,心说这人是谁了?年纪轻轻又姓孙,在袁术麾下,难不成是“小霸王”孙策吗?!老天爷开眼啊……算了,刘累开不开眼关我屁事……总之,虽然见不着曹操,能够见上孙策一面,那也不虚此行啊!
于是也自然地一拱手,转过头去问乐就:“此为……”你还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可是脑袋才刚转过去,话才说了一半儿,乐就还没反应过来呢,突然之间,张禄就感觉到身侧风声骤响——有什么武器朝我劈过来啦!
他反应很快,及时朝后一错步,再抬眼看时,只见那位“孙将军”手执环首长刀,正恶狠狠地劈将下来。张禄是躲过去了,他牵着的那匹马可遭难喽,正被劈中顶门,当场悲嘶一声,四蹄委顿,翻身便倒。
在场众人全都惊了。或许是因为那刀劈入马首,卡在了马头骨当中,孙将军一拔没拔出来,干脆弃刀,随手从鞍边摘下了马槊。张禄心说我不认识你啊,干嘛一见面就要杀我?才待抽剑,再看对方端起马槊,心说不好,就我这窄窄的铁剑,怎么敢跟对方槊头相碰?脑筋一转,反手就从辕门边拔出来一支画戟。
古时候大军在立营之前,往往要先竖起两乘马车来,车辕相向,作为大门,故称“辕门”。这年月传统战车早就已经淘汰——只剩下装运物资的车辆——所以辕门仅留其名,但习惯性还是得在门旁插几条仪仗戟,以表示这是大门,跟其它小门不同。张禄抽出来这支戟,和他当郎官时候用的差不太多,同样描绘五彩,雕龙画凤,但军中仪仗终究跟宫中仪仗不同,戟杆更粗,戟头更大,勉强还是可以充作战阵之用的。
他一端上戟,便即双手横持当胸,正好格住了那孙将军狠狠刺来的一槊。两般兵刃相交,张禄就觉得手腕一沉,然后……没啥然后,他稳稳地就把来招给搪住了。心里还挺奇怪,心说这对面的若是徐晃徐公明,就这一下,我两条胳膊得酸软半天——难道说“小霸王”的本事比徐晃差一大截吗?不能吧……
要么是我功力又见长啦?要么就是“小霸王”仅仅弓马娴熟,但膂力稍逊——终究人还年轻嘛,徐晃可三十多正当壮年,论起临敌经验来也肯定比孙策要强啊。
一招格住,他就老实不客气地把画戟一翻,横扫回去,谁想对方根本不挡,只是又一槊刺来,竟似要拼个两败俱伤一般。张禄有点慌神儿,心说我跟你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吗?你竟然下得如此狠手!他膂力虽强,兵刃上功夫却比较拙劣,更缺乏对战经验,对方一拼命,难免手足无措,只好靠着灵活的步伐接连后退。
他一退,对方就跟进,而且对方骑在马上,进逼的速度相当惊人——这还多亏了孙将军刚才是缓辔而来,战马还没能加起速,否则的话,张禄根本就逃不掉,除了跟他对拼,那就只有弃械打滚儿一条道儿可走啦。
好在这会儿乐就也反应过来了,及时抽出腰间佩刀来朝上一撩,将将磕歪来槊。他怒吼一声:“此主公贵客也,孙将军毋得伤人!”谁想那孙将军就跟不认识他似的,槊头才歪,双臂一努劲儿再度压下,乐就吃不住劲儿,竟然“哎呦”一声,单膝跪倒。
不过有他跳出来这么一掺和,张禄终于得着了片刻喘息之机。先前促起不意,所以才搞得万分狼狈,这一定下神来,再细瞧那孙将军,就见对方瞳仁涣散,毫无焦点,明明想要杀自己,眼神却并不瞧着自己,而只是定定地望向远方……这人不是跟我有仇,也不是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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