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所谓书香门第的发迹史(1/2)
觉远大师讲经的时间并不长,夏初又是半路来的,没一会就结束了。
她却是在短短时间内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梦。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她收好那张手抄的经书,打算等明日跟着刘氏正式烧香的时候,再一并烧还给佛祖。
经文并未涉及前世今生的内容,不过其中禅意戒条多有隐晦的寒意。她想的不深,更多的还是自省,拷问自己内心的纰漏。
如她这般重的新生的人,对现世总有种恍若梦中的不确定。
与前世纠缠的太深,对今生无意。传说中的孟婆汤起的作用不知是遗忘,还有忘记前尘重新开始的深意。
便如她并非本意的漏了一碗汤,让今世如坠梦中。
带着一种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的优越感,令她无法很好的适应新的生活,当初只是为了纠正略有不同的口音变费了费了她好些日子。
她早早断了奶娘,三翻六坐九爬,直到一周岁多才开始重新学步。虚三岁的时候才是这开口,学说话也就更晚了……因为她无法适应叫一对比自己还要年轻的男女爹娘。
前几年,她睡着的时候一直比清醒的时候更多,直到渐渐大了郑氏将她送到书房,开始她的大晋朝启蒙课程,这才改了这半日醒半日睡的恶习。
那时候她方才明白,生而知之不一定是好事,若是没有良好的心态,心性是很容易扭曲的。
用夏挽秋的话来说,则是:天才不是你想当,想当就能当。
那种成不了天才的,势必会成为疯子。
好在,皇后娘娘曾经受过许多冲击性的打击,调整一下也就罢了,还不至于逼疯她。
****完毕,刘氏领了孙女往禅房走,她的面容平静,对夏初能耐得住性子听完一篇完整的经书丝,并没有表示特别的诧异或是赞扬。
她只是温和的笑着,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调问:“怎么不去着你姐姐们玩?”
“她们去后山放风筝了,我怕冷。”夏初据实以告。
刘氏的反应跟小夏初一开始一模一样:这么冷的天儿,放的哪门子风筝?
小姑娘家家的就是精力好,花样百出的翻着玩儿——她跟前这个不算!
看夏初说完跟个小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刘氏忍不住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后经,沿着衣领伸进去摸了一把——她的手很滑很柔,一点都不像是老太太的手——没有见汗。
夏初反倒觉得诧异,老夫人不说是泥腿子出身么?
当年夏老爷子的爹,也就是她的祖爷爷还没有发迹,就是个普通的有点底蕴的读书人家的公子,念了半辈子的书,也没念出个所以然来。当时夏家为了供他这个全家唯一的读书人,已经穷的快要揭不开锅了,祖爷爷一狠心,想要弃文从商。
夏家那群整天想着光宗耀祖重回翰林的死脑筋哪里能让他这么干?
夏家祖上的确是书香人家,看那满屋子贵的要死的书籍就知道,但可悲的是先人当年站错了队,最后被一撸到底,回归了田园。
但他们从来没有歇了重回朝堂的心思。
祖爷爷当年是他这一辈里唯一有出息的一个,二十来岁中了秀才,接过跟举人斗争了大半辈子,没有一次成功过,本来就不丰的家底顿时更薄了。
最后一次考完,家里穷的就只剩下书了,但这些书是族里给他看的,不是他自个的,不能卖。眼看儿子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他想着要赚点聘礼钱,还被族人堵了这条路。
最后没办法,儿媳妇挑的是农家子——书香门第真没人舍得让自家娇养的闺女跟着他吃苦。
这个时候,族人才彻底歇了让祖爷爷继续科考的心思,靠着秀才当了个私塾先生,功名还可以免五亩田税,再加上家里新嫁进来的儿媳妇有一手不错的针线活,渐渐的日子就好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怜悯,隔了两年他竟偶然救下了当时还是靖王的先皇一命,先皇感念其救命之恩,赐了他五品官身——当然只是闲散官员,没有实职的那种,不过倒是特许了他进出翰林院继续做学问。
五品官在地方上绝对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但在京城,那就是个真正的芝麻官。
但无论如何,科考上没有建树,祖爷爷却以一种特别的方式重回了翰林。
做学问上,夏老爷子跟祖爷爷一样一样的,都不是那块科考的料子。就连考运也差不多,只是轮到夏老爷子的时候,他稍微好一些,吊车尾成了举人。
前朝也好今朝也罢,考了举人才能考进士,这是一个必然的步骤。但进士其实是可以有很大的水分的,学问差点的稍微通融通融也能挤进去,而就算你学问好,得罪了主考官,那也一样是对不起,请下回您吶!
夏老爷子考春闱的时候,先皇已经很有些老糊涂——他继位的时候就四十多岁了,再加上受过伤,身体一直不很好。先皇在位并不久,也就十多年,最后两年,基本上就是太子也就是今上说了算的。
不过人老了就爱念旧,不知怎么的先皇就惦记起祖爷爷这个救命恩人起来,叫人传进宫问了一问——五品散官是不用早朝的,夏家祖爷爷不得传召的话,根本没机会面圣——然后,夏老爷子就有了个同进士的出身,顺便还继承了祖爷爷的五品官职。
今上是聪明人,聪明人有一点就是爱想的多。他并不知道先皇为什么会想起这个没什么用处的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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