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没人了(2/3)
赵卒的时候,你可没这样。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你该知道了,我也该知道了。我教不了你什么了,就不要再耽误了你。我想活到你做成的那一天,不想因为我的拖累,我们都含恨而终。”撒哈林慢慢起身,在完颜康卧室里踱起步来,踱到妆台前,掂起一枚靶镜,递到了完颜康的面前。铜镜磨得十分光滑,反射出烛火的光来。完颜康望进去,一张憔悴的脸,镜子里的脸十分茫然地又转了开去,看向了撒哈林:“?”
撒哈林道:“对着它,叫声爹试试,你是眼中带恨,还是一脸冷漠?你若还这般不痛不痒断定他对你一片关爱之意,信他信得五体投地,趁早与我一同去会宁,好歹能平平安安过一世。”
完颜康的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撒哈林将镜子系到了他的衣带上,道:“你这般轻描淡写评论人的口气,真与我像极了,真是讨厌极了,也蠢极了!我们都蠢。我给你带来的坏处太多,能给你的益处,就只有这个了。以之为鉴,勿蹈覆辙!”
*************************
芭蕉样的靶镜,巴掌大小,握起来没有多沉,它甚至不能照出一整张脸来。完颜康捧着这镜子,镜子里的人也看向他。他和完颜洪烈是真的有点父子相的,一般的眉清目秀,看起来一般的温文尔雅。轻轻地牵起嘴角,镜子里的人也僵硬地一笑,比哭还难看!
重来!
直到鸡啼声响起来,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完颜洪烈推门进来。
完颜康轻手轻脚,敏捷地坐回床上。一条腿压在臀下,一条腿垂在床沿,低着脑袋,整个人蔫蔫的。
见到他这个样子,完颜洪烈不由叹了一口气。声音并不大,完颜康却像只受惊的雏鸟,带点惊惶地看着他,试探地问:“爹?”
完颜洪烈独自进房,将门带上,缓步走了过来,瞄了一眼只剩一滩烛泪的灯台,捧起儿子的脸:“没睡?”
完颜康样子有些昏昏沉沉的,攥着他的袖角问:“爹,乌也他们……”
完颜洪烈道:“病啦,你也病啦,好好养病。过两个月,你师祖会将他们的骨灰带走的。”
袖子被往下拽了拽,完颜洪烈道:“唉,他们是运气不好。”
完颜康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们才知道的,他们……”
“他们的家人,我会照顾好的。抚恤从优,你要觉得他们脾性好,我就从他们的兄弟里再挑两个来补了差。”
完颜康心里一片冰冷。
袖角一沉又一松,完颜洪烈也有些不忍,依旧狠起心肠来道:“我从不与你说这些事情,便是不想你没了天真率直。唉,造化弄人,你要走上这条路,就要受这样的苦。你现在若是后悔,就当什么事也没有,依旧吃喝玩乐,想打猎,那里还有人陪你,想玩了去宫里也好、在宫里也罢,我再为你找人,都好。嗯?康儿?”
身上一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落在了肩窝上,完颜洪烈不由莞尔。
【这一次,没猜错。】合上的眼睑下,眼珠微微动了一下。
完颜康这一觉睡了很久,再醒来的时候又是一室灯烛,依稀还有数人守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及开口,便听到梅超风带点阴恻恻的调子说:“王妃,人醒了。”
一时间好些人一拥而上,领头的就是包惜弱。包惜弱已经很久不哭了,此时双眼通红:“可算醒了?太医呢?”完颜康这一睡许久,倒是坐实了完颜洪烈所言“出京治伤,结果染上了疫病”,将宫中也惊动了,派了太医来瞧他。
完颜康看到包惜弱,也是一怔:幸好,我不曾想过将你蒙在鼓里,也幸好,我不曾将冲动将一切早便告诉你。
昏迷而醒,那便好生养病。宫中蒲察氏赐下来的物什竟比金主还要多,东宫亦有赏赐,已经出嫁的多保真还亲自来过,却被阻在了外面。
完颜康只在自己的屋子里,一句话也不说,书也不想看,默背着九阳真经,慢慢修练。待将第一册练完,已觉身体轻盈,第二册才开了个头,撒哈林来向他告辞:“我要走啦。你……”
自上次见面,已两月有余,天气已冷,完颜康裹在宽大的裘衣里整个人都瘦弱极了。完颜康道:“我很好,一路小心,我会去看你的。”
“你长高啦,光长个儿可不行,还得长得壮一点才好。”
完颜康勉强笑笑:“我送你。”
“哟,不禁足啦?”
“该面圣啦。”
撒哈林忍了忍,没忍住,道:“你那个师父,是个傻货。”
完颜康忽然扑了上去,语带哽咽地道:“老头——呜——”
撒哈林也是老泪纵横,将这孩子搂了,才要说什么,就听到一个耳熟到痛恨的声音感叹地说:“康儿真是舍不得老人家,我也舍不得,此行为我们父子带个歉。”撒哈林背上一僵,用力拍了一下完颜康的后背,极小声说:“你长大啦。”松开完颜康,垂手说:“应该的。”
完颜洪烈道:“康儿,你也该换身衣裳去宫里啦。叫他们知道你好了,却不去谢恩可不好。你这样子,让他们看了,唉,也能去去疑心的。”
******************
到得宫里,金主果然疑心尽去。他总是怀疑这差点养熟了的侄子心里怨他,更怀疑六弟有什么阴谋,今日一见,第一份疑心先去了。等父子二人谢过恩,便说:“这是什么病,这般厉害?也没见下面报上来,瘦成这个样子,太让人心疼啦。皇后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