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 身在囚笼心生情,思君千翻暂别离(1/2)
大堂之内,武亿伏坐在椅子上,脸白如纸,白衣女郎站在其侧,身子稳站如松,动也不动。她全神贯注地听着凤栖的话,生怕漏了一个字。只听她道:“武公子中的毒唤作‘天仙配’,配方成分主要是一种叫天仙子的茹科植物,长在陇右之地,得来不易。能解此毒者惟有号称‘天山医仙’的安常在先生。”
听得“安常在”三字,武亿虎躯一震。阮介问道:“兄弟识得此人么?”他淡淡回道:“不认识,我只和他女儿有过几面之缘。”女郎闻之甚喜,道:“如此说来,相请一事便容易得多了。”武亿淡然一笑,并没有回话。
天黑了,女郎亲眼瞧见武亿睡下后才离开房间,信步走到庭院,立在阶下呆呆出神,心中想:“这世上总是悲情多欢情少,所谓花落人倦,却是怎样也拦不住的么?”正自神伤,忽听得一阵琴声幽泣。她心里难受,这篁静的琴声却犹如有人在柔声相慰,烦乱已极的心竟似在此刻找到了片时的安宁。恍然间,追起了这琴声,只见古树下,一个青衣公子幽然坐着,手上仍自弹着琴,正是阮介。
他冲她微微一笑,兀自弹完一首曲子才起身与她问好,尔后谁也没说一句话。当此时皓月当空,夜凉如水,花香四溢,直醉得人恍恍惚惚不得自己。他伸出手去搂她的纤腰。女郎身子一颤,却任由他将自己抱入怀中。
世界是静止的,时间全都一点一点流入他温暖的掌心。
阮介的手臂越缩越紧,女郎蓦地从迷失中转醒,转身反手抵格开他的臂膀,短剑滑出,刺入他的胸口。对于冒犯她的人,她向来绝不姑息手软,但这一剑明显只刺破了皮肉并未深入筋骨。他呆呆地望着她,还来不及说一个字,她已然拔剑入鞘,飞身离去。
第二日,谁也没提昨夜之事。简短地寒暄几句后,女郎道:“多谢阮公子厚待,我与亿儿还得去找安神医,便不在此处多做逗留了。”
阮介一失神,牵动伤口作痛,忍不住叫出声来。凤栖忙道:“公子怎地受伤了?”他微微一笑,道:“无妨。”女郎登感歉然,轻轻向他垂了一首再次道别。阮介没有多说,只是坚持要亲自送他们出去。
穿过迷雾,停舟靠岸。直到一双渐远的身影淡出视线,他也不曾离开。这一切凤栖看在眼里,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是啊,从此以后,他心上便多了一个人,再也不会是那个煮酒烹茶弹琴说笑打趣的公子了。
武亿一路上沉声不响,似有满腹心事。女郎把水壶递到他手里,竟不知觉,弄洒了一地,忙赔礼道:“对不起,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女郎道:“你有甚心事便和姐姐说,可千万别瞒着我。”
武亿吞吐道:“安神医······已经去世了。”换一句话说,他是没有得救的希望,女郎一时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武亿道:“这事原也怪我,我在刺杀孟饮川时不小心一剑也将他刺死了。”思绪及此,便想到安雪姑娘,心中有愧,一时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轻拍他的背,给他?气。待他好些时,厉色问道:“孟饮川是谁?谁让你杀他的?”
武亿一时紧张起来,却又不敢扯谎,只得原原本本地与她说了。
她沉默了好久,也不知心中如何想法,最后只是说道:“以后杀人的事可别随便答允别人。”武亿应声答“是”却再不敢看她。她呆立了好久,重又搀扶好他,道:“你也别泄气,安常在不在了,她女儿可还活着,想来也是有希望的。”武亿只好点头。
二人回了青云帮,先去赤云坛见了陈白衣。她靠在椅背上,悠闲自得地吃着一杯热乎茶,瞧也不瞧他们。见她如此怠慢姐姐,武亿生气了,怒道:“我姐姐来了,你也不晓得上个椅子端杯茶水么?”
陈白衣笑道:“我坛中那么多人见着我也是站着的,他们站得,你姐姐就生得金贵,就站不得么?”
武亿哼道:“莫说那些人,就是你也不能和姐姐相提并论。”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仿佛事实便是如此,不容质疑。陈白衣收了笑容,陡地放下茶杯,起身踱到女郎身边,在她身上仔仔细细地掠了一遍,道:“带着面纱的女子不是生得极美就是其丑无比,你说你姐姐是哪一种。”
武亿正要喝她,女郎道:“亿儿,别在这儿呈口舌之利,姐姐本就不好看,倒教外人笑话了。”听罢,也只好暂时闭了嘴。
突然,武亿口中不住喘气。陈白衣道:“他中了何毒?”
女郎道:“你请安姑娘出来一见,定然清楚。”
陈白衣长眉一挑,计上心来,伸出两根葱指,点了武亿的昏睡穴,对女郎说道:“想见安姑娘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允我一件事。”
女郎道:“何事?”
陈白衣道:“让他留下来,为我所用,你——离开。”
武亿不知昏迷了多久,终于醒转,却更觉头昏脑闷。陈白衣挨近床沿,扶着他坐起来。瞧他满脸郁闷,又不搭理她,笑道:“你还生我气么?我可不是故意与你姐姐为难,只是见不得她一副白莲花模样。”
武亿没好气道:“那叫窈窕淑女,你省得一句词赋么‘仿佛兮若轻云之避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就是一季落花落满地,拂了一身还满的感觉。”
陈白衣噗嗤笑道:“可别把我当睁眼瞎子唬,乱诌一气,人家那句是‘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述的是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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