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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的神情,与凤儿的含笑娇靥不断在他眼前摇晃,弘冀只觉得一股怒气混合了七八分酒意,向头顶冲了上来,他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才遏止了自己想要冲下去,将从嘉按翻在地上饱以老拳的冲动,但一声冷哼,还是冲溢出唇。他看到从嘉回过头来,便仰起头,淡然道:“你来做什么?”
他的冷淡,让从嘉尴尬,久久不能说话,凤儿见了,忙上前施礼道:“六皇子前来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已被弘冀一声冷笑打断:“你是什么身份,此时轮不到你说话。”
凤儿讪讪住口,弘冀在此时留意到从嘉眼底升腾而起的不满情绪。“他竟然还要回护她?”这个念头让弘冀愈怒,他站定在玉阶上,居高临下的,再次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是为了顾全兄弟之义,可如今看来,你并不需要。”从嘉也冷冷的开口,在场所有的人都愣怔的望着他,没人能想到,一向温润如玉的六皇子,居然敢直面顶撞当朝新贵。
只有凤儿,在片刻的惊诧之后,立刻站起身来说道:“太子殿下不要误会,六皇子是特地前来朝贺……”她的话还是没有说完,弘冀再一次打断了她:“是么,那你告诉他,朝贺典礼已过,你们回去吧。”
他不再停留,返身向东宫内走去,将要关上大门的时候,他不自觉的扫向阶下的两人,从嘉直挺挺的站着,凤儿上前拖他的手臂,弘冀在心底冷笑了一下,尽力恢复言笑,但他面上的鄙夷已经让在场的许多朝臣感受到了。
受封为太子后,弘冀的地位逐渐高升,不久便得到李璟的允可,入朝参政。
他处事的刚绝果断,与优柔寡断的李璟大不相同,也使得群下纵驰的朝纲颇见起色。历经了后周攻伐的李璟,此时已对政务感到厌倦,看到弘冀能够支撑场面,便将许多大政都交由他处理,自己乐得清闲去了。
得到这样的机会,弘冀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一方面按自己的主张,全力推展政务,另一方面,也在悄悄汰换官吏。一番升迁罢免,不过是要提拔亲信担任要职。
这番举措自然招来不满,初时还有人在皇帝面前哭诉一番,慢慢的,这些人也都从京城消失,余者大多缄口,他们知道,无论弘冀做了什么,在李璟问起来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经过一段时日的安排,太子弘冀渐渐权倾朝野。
尽管如此,深宫中的某一处角落,仍旧让他挂心,曾想过前去探望,却最终付之一叹,似乎刻意保持着壁垒分明。
而从嘉,也不再上朝,整日闭门谢客,或读经卷,或临摹法帖,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得悠然之乐。与此同时,周蔷也似乎安静起来,夫妇两人,经常是坐在庭院中读书,偶尔抬起头来,相对微微一笑,便再度沉浸于书卷之中。
有时候,从嘉甚至有一种错觉,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时光并不曾流逝,又或者漫长得无尽无期。
直到这一日。
门外响起了一阵喧哗,还夹杂着几声低低的抗辩。在沉寂的宫中,这样的事虽然不多,也不足为奇,宫人们为了争宠,互相倾轧,甚至大打出手的都有,从嘉对这些事甚感厌恶,但管不过来,也只好由他们去闹,自己关起门来读书就是,而这日,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仿佛心有感应般的去开了门,便看见一名东宫亲卫,拉着个愁眉苦脸的小吏,缓缓前行。
从嘉认出,那被拉着的,是景遂离京时带走的一个属官,名叫吴按。同时,小吏也看到了从嘉,他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挣开束缚,冲到从嘉面前,扑通跪下,还未说话,已经泪如雨下。
从嘉不明所以,温言问道:“吴先生,你有什么事情,站起来说话。”
在他伸手搀扶的时候,小吏吴按蓦地抓住他的手腕,刚想开口,似又哽咽。从嘉隐隐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又道:“三叔呢,是他让你回来的么?”
此时那名亲卫已经走上前来,抓住吴按的手臂,扯了起来,说道:“太子殿下还有话要问你,只管在这里耽搁,有什么用?”
吴按不情不愿地被拉起来,他跟随亲卫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决绝似的,大声说道:“晋王殿下死了!他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努力的向从嘉伸出手,叫道:“殿下,救我!”
从嘉不由自主的跟上去,想要握住吴按的手,就在指尖快要碰到一起之时,亲卫死命一拉,吴按踉跄了一下,从嘉抓了个空,足下一滑,扑地跌到。与此同时,他在吴按眼神中看到了渐起渐浓的绝望。
他们很快就消失在宫苑的花木高墙之间,从嘉坐在地上,久久不能思考,他抬起头,看到阳光温暖,树影婆娑,一切仿佛都未曾发生过,他有些迷糊,方才是否听错了吴按的话。
“晋王死了。”他是这么说的吧,然而这怎么可能?
从嘉知道他口中的晋王,自然是曾为皇太弟,后封为晋王的景遂,数月前他们还在东宫门口把酒道别,况且皇叔不过三十九岁年纪,并非嬴弱老迈,怎么到了洪州,便死去了?这几个月里,在洪州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想到吴按恐惧的神色,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思考这种事,从嘉很不在行,他觉得头脑中一阵混乱,那仿佛触手可及的线,就是抓也抓不住,当他缓缓站直了身子,轻轻揉着扭痛的足踝,决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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