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应得(1/2)
廊下一直用大铜壶备着开水,旁边有半桶冷水用来兑,开水一上午都是冷了又换,现在总算是能用上了。
小丫鬟们都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再去耳房烧水了。
顾四小姐的脸盆是用纯银打造的,沿着一圈儿边子都是细密的花纹,看起来颇为华贵。
热水冲进冷盆子里,有些不够热了。
小丫鬟彩兰立马从耳房的炉上拿来了她们喝的开水,往里面冲。
香菱觉着温度差不多了,还有些烫手,进去在耽搁一会儿,温度就差不离了。
另一个二等丫鬟冬青用托盘装着两条毛巾,用细细的羊毛纺成线,又织成的毛布,据说是四小姐嫌弃棉布太粗糙,自己想出来的注意。
现在四小姐爱穿这毛布做的衣服,又轻巧又暖和,连袜子都是毛布做的。
香菱脚下现在就穿着一双四小姐赏的毛布袜子,比布袜子暖和的多。
她端着水,小丫鬟玉兰打起厚厚的棉帘子,香菱只觉得脸上热气铺面,冷热交替,她的脸不禁痒了起来,不多时,身上也开始痒,可她只能忍着。
十五岁的年纪,若不是家里出了事儿,她今年的冬日里,应该是歇了女学,呆在闺中给自己绣嫁衣。
酸涩难忍,却是必须忍。
香菱蹲下行礼:“给四小姐请安。”
顾解舞穿好了炕热的衣裳,一头如墨青丝披散在脑后,端坐于紫檀木的梳妆台前,上面是来自波斯的玻璃镜子。
梳妆台上摆满了首饰盒,此时正当用,都一一开着,里面具是奇珍异宝。
珍珠玛瑙、白玉翡翠、水晶猫眼、点翠贴花、赤金刻花,世间珍奇,应有尽有。
顾解舞闭着眼睛,昏昏欲睡,不想睁眼。
最初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她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看的眼睛都直了。
可时日久了,看的多了,这些死物也未必有盘子的小笼包子惹人爱。
她随意挑了一对儿金镶玉的白玉镯子戴上,镯子精巧,是活扣的,中间用赤金打造,穿戴方便,同套的还有一件螭纹项圈儿。
看惯了狗狗戴项链,她本能是对项圈儿这东西抗拒的,可是这个时代,是身份的象征。
因为是府上唯一的庶女,还得镇南王的宠爱,因此王妃无论给自己的孩子做什么都是有她一份的。
镇南王洁身自好,与王妃奉旨成婚多年,只有两位侍妾而已,王妃出生京城相府薛氏,不说金尊玉贵的王妃位置,就是镇南王这般重她,便是让多少人羡煞。
王妃薛氏统共一子三女,长子顾涉一出生便被立为世子,今年将将十八,婚事早由宫中皇后定下,定的是武安侯府嫡长女,当是配得上世子妃的尊位。
三位分别是大郡主顾解忧二郡主顾解意三郡主顾解心。
除去顾解舞这个第四女,镇南王还有唯一的一个庶子,妾侍印氏所生的二子,顾承。
作为唯二的儿子,镇南王当然是一样疼爱的,只是顾承估计是被印氏教了些不应该的东西,小小年纪便学的老气横秋,丝毫不然镇南王费心,这让镇南王很没成就感。
也可能是因为顾解舞太会撒娇邀宠,所以才会导致了府上现在这般的局面。
除去长子长女,镇南王心中分量最重的便是她了,最小最可爱也是最顽皮的蛮蛮。
顾解舞感觉到热毛巾擦过脸的热气,香梅拿了羊脂香膏在手里柔化了,在轻轻的贴在她的面上。
羊脂香膏价比白银,香梅专管伺候她妆容,天长地久的下来,香梅的一双手竟是好比婴儿脸。
更不说顾解舞的肌肤是如何的细滑娇嫩了。
顾解舞梳起了双平髻,因为她不喜欢留刘海,光洁的额头露了出来,两边发髻上分别戴上了赤金镶鸡血石的发圈儿。
上衣是茜素红绣喜鹊登梅,裙子是用白花孔雀纹的青色蜀锦做的。
等打扮完,她已然是不输给镇南王府三位郡主的贵女模样了。
顾解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道打扮得这般艳丽,可惜又有谁能看见呢!
王妃不准她随意离开幽兰院,对父王说是她年幼,怕府上出入的将士太多,惊扰了她。
可实际上,不过是变相的软禁而已。
试想一个被养在鱼缸里的金鱼,将来被放进满是凶鱼的河里面,怎么能够存活。
或许是她以小人之心度王妃之腹了,可是王妃又怎么能够想的到,饶是这般,她还是长成了一个“混世魔王”。
这幽兰院上上下下,谁不是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她的奶嬷嬷惠氏,当初便是仗着奶大了她,打起她娘亲遗物和她的份例银子来。
不知后事多少书写清朝公主们被奶嬷嬷架空一辈子孤独终老的例子,顾解舞便是在父王面前略提了提,惠氏便是被发配出了内院,她再也未见过。
前几****才从香梅口中得知,惠氏一家被分配的庄子遭遇了夷狄人的袭击,财失人亡。
香梅说起的时候有些恻隐心寒。
顾解舞便是说惠氏离开的时候自己还年幼,不记得她了。
她心中所想的却是,若是惠氏还在,顾四小姐原主也在,那惠氏还不知如何猖狂呢!
总之,不作死就不会死。
近来这段时日,顾解舞的心思都用在了练字上边儿。
纸墨笔砚虽然金贵,但是府上还没人敢给她顾四小姐吃瘪,王妃知道后听说她用来写写画画,虽然心道没给她请先生,她怎么就想起了要纸墨笔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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