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郑芝龙的棋子(2/3)
算重操旧业。可没干几天,老上司郑芝龙就派了个使者过来,告诉他杀的那家乡绅有个侄女是福建巡抚熊文灿的幕友的正妻,因为这层关系熊巡抚已经责令郑芝龙严加缉捕。郑芝龙给王东陆一条明路:去台湾大员当个化外之民,顺便当郑芝龙的钉子,监视荷兰人的动向。像几年前一样,王东陆又一次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他用囊中的财物招募了几百穷苦农民来到大员,又买了不少耕牛农具,几年下来也开垦了近万亩地,从当地土人手里买了一些女人给自家佃户婚配,又经营一些当地土产。他当过海主,手下有二三十个有武艺、见过血的亲信子侄,又有六七百同乡佃户,又有郑芝龙背地里的支持,不要说当地的其他小土豪,就连荷兰人对其也十分重视,将其视为治下华人的长老领袖。时日一久,王东陆也觉得这日子过得和土皇帝一般,大陆和海上的往事也渐渐淡忘了,准备多生几个儿子,开枝散叶,终老于这化外之地了。可惜命运并没有遗忘他王东陆,昨天晚上躺在床上搂着自己的第四房小妾睡得正香,突然之间却惊醒了过来。一开始他只听到夜风在窗外唉声叹气,接着又听到猫咪的叫声,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听到。正当他准备重新进入梦乡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爹,海主,海主“说话结结巴巴的是他的长子王大成,被惊醒的小妾惊叫的缩进被窝里。意识到情况不妙的王东陆从床上跳了下来:“什么海主不海主的,什么事?”
“海主打进来了!”王大成终于说了句整话,他的目光飘过小妾裸露出来的光滑小腿,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怎么可能?荷兰人在凤梨园和沙洲上都有炮垒,海主的船难道是飞进来的?”王东陆拿起挂在墙上的腰刀,他很清楚荷兰人火炮的威力,也正是这个原因他对这伙殖民者的印象其实不错,要不然他哪有这么容易积攒起这么大的家业?不要说那些猎头的土人,光是三天两头的海主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爹,当真是的,荷兰人他们城下的码头的船都烧红半边天了,好像赤嵌街(即普罗民遮街,当地人的称呼)那边也过了兵,乌央乌央的,多的数不清!”
听到这里,王东陆意识到事情恐怕不妙,这个儿子虽然没读书,也不机灵,可从来没对自己撒谎过。他一边穿鞋一边下令:“你马上把家丁就叫起来,弓箭火铳都准备好,上院墙守着,天一亮就把佃户也召集起来,让他们把木枪竹枪都准备好!”
“是,爹!”王大可应了一声,就出去了。王东陆穿好鞋子,提起腰刀就要出门,却被小妾拉住了:“老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呀?要是丢下我一个人怎么办?”
“什么一个人两个人的!”听到这不吉利话的前海主恼怒的皱起了眉头,他一把甩开小妾,厉声喝道:“这么不吉利的话,你是不是想咒老子死?”
被丈夫突然而来的凶声恶气吓住的小妾哭了起来,有点心软的王东陆冷道:“哭什么哭?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把门顶死就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办法就是了,要是真的命里要死,也没有法子,谁都有这一天的!”说罢便冲出门去。
王东陆家的大厝修建在一块高地上,与绝大多数殖民者一样,这栋建筑物包括厚实的围墙和四角高耸的铳楼,周围的土著可不是好惹的。王东陆爬上铳楼,向海上望去,正如儿子所说的那样,荷兰人的专用码头前已经是火光冲天,火焰将半边天空都照得发红,宛如鬼蜮一般。借助火光,王东陆看清了袭击者的样子巨大的船身,高耸的三根桅杆、高耸的船艏船尾楼,以及射击时侧舷喷出的一排火光。他立刻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海主这种装备了大量重炮的巨舰只可能属于那些洋夷,身为在南海上摔打多年的老海狗,王东陆知道这些黄发碧眼的洋夷并不是一家,而且相互之间攻击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这应该是某支与荷兰人处于敌对状况下的洋夷。
“爹,人我都召集好了,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身后传来王大可跃跃欲试的声音。
“怎么办?你把家里的细软收拾好,找个隐蔽的地方等天亮!”王东陆转过身来,脸色凝重:“咱们见机行事!”
消息比王东陆预想的来的还要早,天刚蒙蒙亮,就有个人跑来叫门。人是熟人,赤嵌街上那家酒馆的掌柜,不过带来的口信就奇怪得很了:“浙江都司府镇海参将杜大人领兵驱逐红毛夷,复我大明疆土,所有当地士绅都必须在午时前必须赶到酒馆,不然就按照从贼论处!”
虽说搞不清楚为何浙江的兵为何突然跑到这化外之地来了,但这等颐指气使、骄横跋扈的口气王东陆倒是很熟悉,确实是大明官军的感觉。不过王东陆和大明官军打了几十年的交道,深悉“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的道理。这地方天高皇帝远,也没有当地文官管着,谁知道那伙官兵会不会顺手砍了自己的脑袋拿去做请功的凭据?这种事自己也不是没有见过。
“掌柜的,你觉得那些是真的大明官兵吗?怎么是浙江的官军,按说这里距离福建更近吧?“
“这我哪里知道?反正我话已经带到了,听不听就看王老爷您自己的了!俺还有几家话要送,就不打搅了。”那掌柜的说到这里,便掉头要走,王东陆正要将其喊回来详细询问,那掌柜的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笑道:“瞧我这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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