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八十章(2/4)
就算将道理全都给何焯掰开了揉碎了的讲,何焯那个性子,也未必听得进去,倒不如让他亲眼看一看来得好。小卢村这里虽然是京郊的村子,但因为土地并不肥沃,即便没有京城脚下的官老爷们不敢在苛捐杂税上动手脚,村人的生活也并不富裕。虽说不至于到卖儿卖女的程度,但衣裳破了补、补了再补,逢年过节才能吃一顿荤的却是村人的日常生活。
即便后来有邬思道和何焯帮忙补贴,但是穷怕了的村人几乎都是将银子埋起来,以备年景特别不好的时候用来抵税纳用,并不肯用这笔钱给家人添几道荤菜或是买几块花布给孩子们做新衣裳穿。
至于学堂,即便村人也都知道读书的好处,可村子这样穷,根本就请不起先生,最后还是何焯在家乡寻了一位六亲皆无无人奉养的老秀才,将他接到小卢村安家,由何焯和邬思道一道出钱奉养,请他在村中坐馆,交这些村人的孩子读书识字。
可今日再进到小卢村,何焯便发现,整个村子的气氛给人的感觉便和以往不同。村口新立了一块石碑,虽然石料很普通,但是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小卢村”三个字立在那儿,叫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清晰明了。
待进了村子,何焯一眼便看到了一座青砖青瓦的祠堂模样的新房子立在那边,何焯确信他从前并没有见过这栋新房子,走近前一看,却见到这里果然是座祠堂,上面匾额的字迹他很熟悉,他惊讶的转头看向邬思道,邬思道便对他点点头。
“小卢村的人守礼且不忘本,村里面生活富裕之后,村长便召集村民,合钱将村中的祠堂重修了起来,以供奉村人先祖和一方土地神明。”邬思道说完,引着何焯往祠堂后面走去。
祠堂的门是大开的,里面除却供奉先人和神明的堂屋,后面却还有一个砌了矮墙的院子。刚刚走到院门口,里面便传来了琅琅的读书声,何焯和邬思道轻轻推开院门,便看到几乎整个小卢村的孩童和半大孩子,不拘男女,都坐在屋里面,跟着老赵先生,正摇着小脑袋背诵弟子规。
邬思道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将有些呆愣的何焯又拉着离开了祠堂,往村子里面走了过去。他们先去了曾经收留何焯的卢五叔家里,何焯本以为卢五叔会在家,毕竟此时是冬天,不能下地耕种。
可待到了卢五叔的家里,何焯还没从五叔家里从茅草屋变成了小砖房的变化里回过神来,便被一脸笑容,穿了身深蓝色衣裳的五婶子迎了进去。何焯一眼便认了出来,五婶子身上这衣裳一块补丁都没有,料子也并不是最差一等的粗布,而是更结实耐穿的棉布。
“快进来,天儿这么冷,快进来暖和暖和。”五婶子把他俩领进屋后,便让他们坐到了热炕上面驱寒,何焯伸手摸着烧的火热的炕头,心里面的困惑更深。烧炕很费钱,从前只有在最冷的时候,五叔家里才会稍微烧热一些来取暖,何时像这样,大白天的便把炕烧的火热?
“五叔和柱子下地去了?”邬思道显然和五婶子很熟悉,张口问道,话里透着熟稔。
五婶笑容满面地说道:“正是呢,可巧你们是这会儿来了,若是再来晚一些,我可就要去地里面给他们爷俩个送午饭去了。两位先生可吃过了饭没有?锅里面炖了些白肉,还有刚蒸出来的馍馍,你们在我这儿吃些吧。”
邬思道并不推拒的点头,五婶便欢欢喜喜的往灶房那边过去了,等她一离开,何焯一肚子的疑惑就全都问向了邬思道,邬思道却笑而不答,任凭何焯急得和什么似得,直到五婶子回来,邬思道才问她道:“已经快到年关了,小姚管事可派人把这个月的菜钱送了来?”
五婶子一听就笑开了花:“先生,小姚管事可真是个好人,不仅把村里面这个月的菜钱给提前结了,还另每一户都多给了五两银子、三匹棉布和四匹麻布,更有不少衣裳让我们捡来用,这阵子我也正忙乎那个,给我家那口子和柱子他们爷俩改一改,正能当过年的新衣裳穿呢!”
说到这儿,五婶子又忍不住笑得更开心地说道:“小姚管事面皮可真薄,老三家的大丫头给他塞了个荷包,把他那脸皮臊的啊,简直是落荒而逃了,大丫头都没脸红呢!”
邬先生也跟着笑了,何焯却是越听越糊涂,什么小姚管事,什么衣裳,什么银子,他觉得他一个字都没听懂。见邬思道不肯给他解惑,何焯也只好把目光落到了五婶子身上,不耻下问了起来:“婶子,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
五婶子这才恍然大悟,笑道:“瞧我这记性,忘了何先生你好久不来了。这事儿说起来话可就长了,等我慢慢和何先生你说……”
五婶子便把小卢村是如何被万象居的小姚管事找上门,和他们签订了采买青菜的合同,不仅以低廉的价格提供了种子,甚至还以很公道的价格租赁给他们耕地用的黄牛、免费给他们打井,还把那种能够在冬日里搭建棚子种菜的技艺教给了他们这些事情都给何焯说了一通。她话里话外都是发自肺腑的感激。
从前村子穷,有时候身子连春耕的种子都买不起,更别说打井和租买犁地的黄牛了,几乎犁地都要靠青壮汉子来做。如此一来,靠着人力哪里能种多少田垄,很多时候看着还能够开荒却因为人力不及而无法的土地,大家伙心里面都觉得很客气。
而此地多旱,深水井对于村人耕种也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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