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洞房(1/2)
三月廿日黄昏时分,迎嫁的队伍进了延安府。嬷嬷再不许雨菡把盖头揭下来,或是掀开窗帘东张西望。按照规矩,他们先在城内一处较大的驿馆落脚,待明日吉时将军府再来正式迎娶[pho-pass]撕裂重罪。
第二天上午巳时,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地来了。雨菡被送进一顶花轿,又稀里糊涂地被领进门,拜了堂送进洞房,整个过程里,她只看到了“丈夫”那双穿着黑色官靴的脚。
就连她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顺从,可是不顺从又当如何?他们就算是绑,也会把她绑进洞房。
外面传来阵阵喧闹声,眼看日头偏西,雨菡越来越焦急。她不能就这么就范吧,这不是等同于被qiáng_jiān吗!
雨菡心里盘算起来——
a计划:等他进来以后,用甜言蜜语灌他喝酒,直到把他灌倒。
雨菡自忖酒量不错,50多度的白酒一次喝半斤基本不成问题,比一般男人的酒量还好一点。加上他在外面喝了一整天,进洞房后应该没多少潜力可以挖掘了,通过拼酒放倒他还是有可能的。
雨菡见桌上放着一壶酒,应该是晚上喝交杯酒用的,便叫身边的婢女先斟一杯来尝尝。
轻啜一口,怎么跟水似的。雨菡嗔怪道:“将军府难道就没有更烈的酒了吗?”
婢女不明就里,哪有新娘子主动要求上烈酒的,只好嗫嚅着说:“夫人,没有了。”
想来是古代酿酒没有蒸馏技术,酿不出高度白酒。怪不得武松喝了十八碗还能打老虎,这样的白酒她就是喝上一坛也没事——总不能跟婢女说“上十坛老酒”吧!
b计划:等他进来后趁他不备把他撂倒,打昏在地,再行逃跑。
“拜托!你连一般市井流氓都打不过,何况这种久经沙场的军人!”雨菡暗暗骂自己。早知道小时候在少年宫应该参加武术班、跆拳道班、泰拳班,比学音乐实用多了。
c计划:跟他说实话,坦白自己是冒名顶替的,求他放过自己。
想来想去,或许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不过说不准那武夫盛怒之下会拔刀把她杀了。不过就算忍辱偷生,今后也要沦为行尸走肉,活着也没多大意思。是否应当放手一搏?
犹犹豫豫之间,不觉暮色渐沉。婢女点了红烛,大概是时候快到了,便掩上房门退了出去。雨菡越来越紧张。
“嘭”的一声,房门突然被撞开了。雨菡被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只听他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她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完了!他要过来了!雨菡紧紧闭上眼睛,身体不争气地瑟瑟发抖。
扑通一声,雨菡感觉到他好像倒头睡在了床上。她僵直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只能从红盖头下方偷看身边的男子,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脸。
不知僵坐了多久,对方一直没有举动,再后来竟听到轻轻的鼻鼾声。雨菡慢慢地把红布从头上拉下,转过头去看身边的“丈夫”。
没想到他那么年轻。原本应当是俊逸的一张脸,却被摧磨得粗糙黝黑,右边脸颊上还有一道淡淡的刀疤,倒是平添了几分男子气概。
雨菡看他沉沉睡去,心里松了一口气,逃跑的念头再次占据了她的脑子。“拜拜了,我的古代老公。”她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探头看看外面宾客散了没有。脚还没伸出去,就听到背后一个清朗的男声说:
“夫人,你这是要去哪?又想逃跑吗?”
蒋雨菡觉得自己的心脏停跳了。她靠着门边转过身,看到“丈夫”一手撑着头,懒懒地侧身躺在床上。
她哆哆嗦嗦地站直身,怯怯答道:“我看将军睡了,想把门关上纯禽,名门婚宠。”
陆翊平从床上坐起身,冷嘲热讽地说:“夫人好计谋好身手,在长安那么多人盯着,还让你逃走了。沈大人府上除了传习琴棋书画,想必鸡鸣狗盗之事也是家学渊源。”
雨菡没有说话。
陆翊平站起身来继续说道:“听闻夫人自幼教习,熟读诗书,却不知是否会写‘礼义廉耻’这四个字?”
他逼视着雨菡,其气势令雨菡不能把眼光移开。她只好垂下眼帘嗫嚅着说:“会写。”
陆翊平冷哼一声:“我看夫人不会。”
他在房内来回踱步,大声训斥道:“你既出阁,一路上诸多抱怨,苛责下人,此为无礼;不守妇道规矩,让外人先于丈夫瞧见你的容颜,此为无义;背着丈夫私卖嫁妆,实为寡廉;嫁娶路上私自逃走,还大闹长安,简直无耻。似你这等寡廉鲜耻,辱我门风、坏我清誉。我本应立即写下休书责你回去,但看在沈大人面上,又谅你是庶出缺乏教养,姑且留你在此。若再不守妇道,就休要怪我无情!”
四天前,他听说沈琴卿在长安逃跑了,心下大惊。及至昨日义弟杨全安回来,才问清内情。当知道沈琴卿竟然私自典当嫁妆、还外宿一夜,甚至大闹坊市,他真是羞怒难当。娶仇人之女已是委曲求全,没想到她还没过门,就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幸亏杨全安行事周全,除了少数几个贴心的家仆之外,就连其他同行仆役也不知道新娘子曾经逃走,否则叫他如何承受如此奇耻大辱,以何颜面面对泉下父母。
蒋雨菡本来被吓得瑟瑟发抖,被他这一骂倒镇定了。原以为他要动粗,没想到他却文绉绉与她讲“礼”。雨菡自幼能言善辩,当记者靠的也就是笔杆子和嘴皮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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