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章 知音难觅(1/2)
樊若梨正盯着书房里古朴的摆设发呆,完全没有察觉到方观卿已经踱到面前,掀开珠帘,面含笑容请她入屋,樊若梨晃过神来,忙应了一声。
“谢公子。”
迈入书房,第一次和方观卿近距离站在一起,才发现他比看上去的身材高挑许多,像是武将出身的公子,不过于魁壮,亦不失英容气度,有文士的韵秀,也有武人的英逸,衣着品味朴素淡雅,言行举止自然得体,是樊若梨甚为欣赏的一类人,亦是她在宫里最爱结交的一类人。
隔着帘幕看不真切,站在书房的中间,打量屋内景致,又是一番不同。整洁清雅,书香扑鼻,书房虽小,书桌,书椅,书架,博古架一应俱全,书多而不杂,分类有序,十锦槅子上摆着各种玉器,瓷器,大多不是十分昂贵的珍品,却小巧精致,颇有讲究。
书房面向院落开窗,窗外绿荫透入,采光明亮,通风凉爽,极适于读书。
樊若梨走到书桌旁,一副字展开,刚刚完成,墨迹未干。
“风虎云龙,兴王只在笑谈中。”樊若梨一字一字念出来,心里不由赞叹,整副字大气盘空,骨力遒劲,完全不似年轻文弱的书生所写。
樊若梨抬起头,绕着书房一幅一幅欣赏起挂在墙上装裱精美的字画。
每幅字的风格迥然不同,草书笔走龙蛇,纵横潇洒,行书翩若浮云,飘逸若鸿,隶书规整有力,古朴苍劲,笔法皆因书法意境的不同而不同,就连画旁的题词亦是紧扣画的主题而行文写意,浑然天成,大气凌空,无一丝矫揉。
樊若梨欣赏了好久,全然投入到每幅作品中,竟连方观卿在身边也忘了,自顾自地喃喃品味起来。
方观卿看她煞有介事一幅一幅盯看自己的作品,嘟嘟囔囔如痴如醉的样子,不禁想笑,也没有打扰她,任由她看。
考虑到她腿脚不便,方观卿给她搬来一把椅子,问道:“姑娘对书画也有研究?”
樊若梨这才从满墙的书画中回过神来,没有坐下,而是急着问:“这些作品都是出自那些大师之手?”
方观卿笑道:“那有什么大师,都是不才所作,献丑于姑娘了。”
樊若梨又是一惊,这些风格迥异的风格的作品竟出自一人之手,实乃一鬼才,没想这南方小镇如此藏龙卧虎,先前老夫人的医术已经让樊若梨吃惊,今天又见识到少爷的书法,惊讶之心更不用说。
樊若梨甚是稀罕,向他讨要起作品来:“我房里也挂有几幅书画,比起公子之作,相去甚远,不知公子可否赏小女子一副挂在房中日日欣赏。”
“当然可以,姑娘喜欢那副,拿去就是,你厢房的那几幅字画是我结交的名士所作,姑娘来之前就一直挂在那屋。”
看樊若梨如此喜欢自己的作品,澄澈的眸里写满惊讶,方观卿觉得十分有趣:“家中女眷向来没有人稀罕我这些玩意儿,我那妻子更是对我的字不屑一顾,不知姑娘对我这些拙笔作何评价。”
樊若梨回身又环视一遍方观卿的作品:“小女不仅能看懂公子之字的内蕴,还能读出公子作字之时的心境。”
“噢?”方观卿顿时来了兴致,“不妨说来听听。”
“情不同,意不同,字字不同,一笔一划自有深意,一一说起来,话就多了,日子还长,以后慢慢说予公子听。”樊若梨回头称赞道,“公子之字,真乃仙人之作,别说在这小镇,就是在皇城恐怕也数得上名。”
听她说到这,方观卿更加确定她不是一般俗庸女子,必是有所见识。
“看来姑娘亦是精于书画之人,知音难遇,不如姑娘写一副,也让敝人请教一番。”说完展开一张新的宣纸,拿笔粘墨递给樊若梨。
“岂敢,岂敢,我已多年未碰笔墨。”樊若梨推辞几回,最后还是不得已接过笔。
樊若梨没有用新的纸写,而是拿过刚才方观卿刚刚写完的那副字,低头想了想,漆黑的眸转了转,随即在“风虎云龙,兴王只在笑谈中”上面添了一句。
“登高临远,江山如画千尊少。”樊若梨写完,抬笔摇了摇头,叹气道,“真是相形见绌,比起公子的字差太远了。”
此时的方观卿在一旁结结实实地被震住了,原本让她写字,不过是客气客气,鼓励一下女子爱字的热情,不想王姑娘落笔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并不比见过的名士差多少。
她的字大气凛然,力透纸背,无法想象是出自一孱弱女子。而且从内容而言,方观卿表现的只不过是国之重臣的傲然洒脱,而樊若梨的这句反倒更有豪杰登临的王者风范。
方观卿不由叹道:“姑娘才气卓然,让方某大开眼界,姑娘若生在帝王之家,必似那樊若梨一般的呼风唤雨人物。”
樊若梨听后,即便知道身份并没有暴露,听到他嘴中吐出“樊若梨”三个字时,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手中的毛笔险些坠下来。
见王姑娘脸色变白,身体发颤,方观卿猛地想到了什么,脸色也吓变了。
“姑娘你没事吧。”方观卿扶住樊若梨。
“没事没事!”樊若梨摇头道。
“我忘了这房里的书柜是用香樟木制成,平时可以用香气提神养目,对怀孕的女子伤害却极大,我竟如此大意,让姑娘坐了这么长时间。”方观卿甚是内疚,想自己也多少懂些医术,怎连这个都忘了,若是姑娘流了产,岂不要自责一辈子,说完,就立刻扶樊若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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