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七章 武功尽废(1/1)
冷冷的樊宫,凄凄的寒夜,依旧死一般的寂静。
腿伤是那么实实在在地疼痛着,樊若梨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
早春凛冽的风吹过灰朦朦的樊宫,泛着陈腐的尸味,她觉得好冷好冷,伸手却抓不到被子。
所有的宫殿都有重兵把守,除了樊宫。樊宫里一个人也没有,连个宫女也没有,有的只有望不到边的黑暗。
没有人给她点一盏灯,送一杯水,盖一床被。
她多么希望凌浩宁能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他娶了别的女人,娶了如花似玉的别人……
那自己究竟是他的什么人?
不……不可以……
他不可以这样。
他没有理由这样……
疼痛再次袭来,她深深地喘息,一翻身,重重摔在地上。
疼痛蔓延,她蜷曲着身子,在地上瑟瑟抖着……
好冷,真的好冷……
一缕午日的光透过窗倾泻到泛潮的樊宫,射到樊若梨惨白的脸上,灼热的温暖惊醒了她。
她艰难地坐起来,茫然地环顾着四周,她的战服被冷汗浸透了,几绺头发虚弱地黏在脸上。巨痛已经退却,身上却无一处不酸痛。
她看着当头的太阳,猛然意识到她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她不顾虚弱的身体,站起身来,她要找凌浩宁问个清楚。
她拖着早已溃烂不已的右腿,在偌大的皇宫转了很久才找到凌浩宁用膳的地方。
凌浩宁在大湖中央的亭阁内摆了酒席,怀里拥着一位美人,和大臣们笑谈风生,湖侧的花织高台上,一群舞姬舞动着长长的红绫,宛如天上的神仙。湖水湛蓝,映着凌浩宁爽朗的笑容,是樊若梨从未见过的笑容。廊腰缦回,每一个拐弯无疑都是对她腿伤的摧残。好不容易快到湖的中央,却被一群侍卫拦了下来。
“皇上有令,今日皇上要与爱妃共度良日,任何人不可打扰。”
“放肆!”樊若梨掏出虎符,“先王虎符在此,谁敢造次?”
侍卫愣了一下,面露惊色,却不敢退开。
“臣不敢有违圣令,皇上已登基,自以皇令为天,将军请回。”
“你敢蔑视先王?”
“小臣不敢,君令难违,还请将军见谅。”
樊若梨想借轻功强行进入,却发现自己无法集结气力。
于是她冲着凌浩宁所在的亭阁,喊道:“宁儿,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宁儿,你过来,你听见了没?”
凌浩宁的鹰眼轻瞥一眼樊若梨,他继续慵懒地斜卧在榻上,将美人递来的酒杯放在嘴边,抿了抿。
“皇上,你瞧瞧她,对你大吼大叫的,眼里还有没有陛下,真是不成体统。”灵妃娇嗔地对凌浩宁说。
“不用管她!”他夹起一块酥膏放在灵妃的嘴里。
空气中弥漫着山珍海味的香气,眼前暧昧的一幕,让她心里一阵阵发酸。桌上一堆堆精心调配的饭菜冲击着她的视觉,自从回宫,她还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昨天的夜宴,她气得没有尝一口,就被扶出了大殿。
一切的一切都加剧了她的焦躁和怒气。
“凌浩宁,你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不可以不把先王放在眼里,凌浩宁,你给我解释清楚——”樊若梨再次喊起来。
凌浩宁早就看到樊若梨,只是不屑理她,凭武功,她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但——
凌浩宁将犀利的目光移向她手中的先王虎符,这的确令人担忧——
这小小的虎符,轻而易举地就可任意调动西凌百万大军。
凌浩宁起身摆手,歌乐遂停。
他向樊若梨拱手作揖,“朕不知错在何处,请将军指点。”
隔着湖水,即使他没有有意地提高嗓音,樊若梨还是清晰地听到他说的每一个字。
她竟一时语噎,难道她要守着众臣的面,宣称他不可娶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她不想赤luo裸的表露自己难以压抑的嫉妒。
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是这样爱他,宁儿也一定如此爱着自己,难道从始至终都是她在自欺欺人。
“樊将军先请回,朕认错,今晚,朕会亲自到樊宫负荆请罪。”他又深鞠一躬。
看到舞乐已停,宁儿已认错,樊若梨心中的火气被浇灭了大半。
“好,我等你。”其实,她也不愿多呆一会儿,她感到浑身虚弱乏力,亟需回宫运气检查一下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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