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忆及往事(1/2)

萧遥与江源拱手告别，一个人沿着大路径往南方而去。

萧遥年少家贫，未曾远游，在碧玉峰多年也不曾下山，这次被逐出师门，虽然内心抑郁烦闷，但甫一见到这大千世界的风景名胜也不禁心驰神往，马上变烦恼困顿抛到九霄云外。

一路上边打听家乡的所在，边游目于山清水秀的如画美景之中，或是他少年心性，或是他秉性如此，当真一副万事不萦绕于心的情状，即便遭遇了什么重大的挫折和变故，也能顺其自然，转眼之间便已经忘却了一般。

萧遥并不急于赶回家，所以没有购置马匹，只凭着两条腿信步而行，于无人处也会偶施轻功，却也不输于骐骥之能。

行了六日，这一日便来到了一条大河旁，萧遥不禁大喜。

眼见前面的大河流经到此与大路几于平行，大河足有百丈之宽，河**并不陡峭，此处位居下游，水面平旷，视野开阔，水势也并不迅疾，河面波光粼粼，近岸处水清见底，遥见对岸几名孩童在水中嬉戏打闹，欢快的声音从河面上隐隐传来，不绝如缕，萧遥甫见心旌一振，脑海中忽然闯入了熟悉的一幕。

萧遥八岁那年的一天，在村外的大河里与同村的小朋友游泳嬉戏，那大河近岸虽浅，中间却很深，而且暗流涌动。平素大家也很少游到中间去，但一个叫田鹏的胖胖的孩子不知从哪里来了勇气，说要游到对岸去，小孩子家哪晓得危险，一个个在旁边喊起了加油。那田鹏游到中间果然出现险情，进退维谷，喝了几口水，连呼救命。其他的小孩早已吓傻，有的原地哭喊，有的撒腿逃命似的跑掉了，萧遥却勇敢地朝田鹏落水处游了过去，伸手抓住了田鹏那拼命挠抓的手。正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田鹏哪里能松开，不仅如此，拼了命地拽着萧遥的手。萧遥慌乱之中也喝了几口水，虽然强自镇定下来，但田鹏那垂死挣扎的不顾一切和田鹏过大的重量还是把萧遥拉入了险地。情形陡变，一人遇险转瞬之间变成了两人遇险，其他孩子更是没人敢上前来营救，哭声淹没了田鹏的呼救声。也是萧遥命不当绝，其时，玉虚门道清真人云游四方，刚好路经此地，目睹了一切，暗赞萧遥勇敢救人，见二人同时遇险，不敢耽搁，提真气，凭虚御空，眨眼间来到萧遥、田鹏近前，一哈腰，一手一个，将二人拉出水面，转身又飘落在岸上。飞去、哈腰、拉人、飞回只在顷刻之间，等其他的小孩儿看到萧遥、田鹏已在岸上时一个个都傻在原地，半晌才跑到近前，给道清真人跪拜磕头，分明将道清真人当作了神仙。道清一阵好笑，却向萧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伯的话，我叫萧遥！”萧遥虽然落水，却将一切看得明白，知道是眼前这个仙风道骨的人救了自己，于是马上跪下磕头。身旁的田鹏吐出了好些水才清醒过来，也跟着下跪叩拜。

“好名字！”道清真人点了点头，随即又佯怒道，“你这个孩子不知深浅，而又不自量力，凭你一人怎么能救得了他呢？”说着指了指旁边胖乎乎的田鹏。

“禀大伯，我当时也没多想，就游过去救他了。”萧遥如实回道。

“那如果让你再重新做一次选择，你会不会再去冒死救他呢？”道清真人又问道。

萧遥想都没想，冲口说道：“他是我的好朋友，无论如何我也得救他！”

道清真人心中一凛，见眼前这小孩儿当真与众不同，自己此番云游江湖，一则是探访故旧，二则乃是为了寻找一些有资质的孩子收为弟子。去年偶然间遇到了孤儿杨明，见杨明乃为千年一遇的修真奇才，心中喜爱万分，当即收为徒弟，带回了玉虚门，今年又外出云游，寻遍了修真世界也未再发现什么好苗子，正往回赶路，途经此地，却遇见了萧遥，虽见萧遥修真资质尚可，却于杨明远远不及，但这萧遥却又有一种性情让道清真人极为喜爱，当下心中做好了计较，便问道：“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我和爷爷相依为命！”萧遥回答说。

道清见萧遥一身粗布衣服，手肘膝盖处还打着补丁，便知萧遥家境如何，于是说道：“能否带我到你家坐坐客，我想拜访拜访你的爷爷！”

萧遥高兴得不得了，当即爬起来，在前面带路。

道清真人在萧遥的引领下向大河不远处的庄子走去，进得村庄，在一处茅草屋前停了下来。

眼见这茅草屋只有两间大小，而且亟待修葺，院套不大，土墙破败不堪，木栅门也一推即倒的样子，再放眼周遭，只有这间茅草屋寒酸已极，甚是惹眼。道清真人心生怜悯，却见萧遥稚嫩的笑脸上眉开眼笑，哪里有一丁点的烦恼？道清真人惘然若失，心下思忖：“或许是这孩子天真无知，于贫富无甚了然，否则何以身居陋室而无动于衷呢？如果真是其秉性如此，那我几十年清心静修而得的超然却也落了下乘。”

“爷爷，”萧遥边推开木栅门便欢快地呼喊着，“咱家来客人了，是了不起的客人。”几步便跑到了草屋的门边。

道清真人在一群孩子的簇拥下也走进了院子内，草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位中等身材的老者，五十多岁年纪，却须发花白，皱纹堆累，显是受尽了生活的苦楚，但身板却很是硬朗，眉宇之间一股硬朗，说不上是压抑还是嗔怒，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请问您是？”萧遥的爷爷见对面来的这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