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相忘江湖(1/2)

看到苒苒停下脚步，顾连昭喜出望外地跑上去，拉住她的手，急切地解释：“苒苒，别跟我生气了，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行吗？”

天知道自打他那天一时色心上脑，苒苒就没再跟说过一个字，若不是因为徵儿，只怕她连看他一眼都嫌多。顾连昭懊悔过无数次，在她房门口说了多少好话，但苒苒丝毫不为所动。就连沈嘉都暗暗称奇，她认识的苒苒是一天不说话都会觉得浑身不舒服，这几天竟然能安静得跟哑巴似的。

只是其中缘由，两个当事人都没提起，大约只能猜到顾连昭做了什么让苒苒不高兴的事，两人正闹脾气。顾连昭觉得自己已经挠破头皮了，想尽一切办法哄她开心，甚至顶着周家五口的目瞪口呆在她面前泼皮耍赖，往往只换来苒苒一个白眼。他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到底是他的耐性先磨光选择放她走，还是他继续发疯做出不理智的事换她更深的仇恨。

“我知道之前是我糊涂，我保证绝对不会乱来，我是气晕头了。是我不好，你怎么骂我都行，要不你罚我什么也可以，就别这么跟我冷着。”顾连昭无力地垂下头，不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

苒苒看着他的懊恼，心里却空得一片迷茫，他的努力她不是不感动，但感动不代表原谅。如果不是她够狠，当时会发生什么事她不敢保证，但她可以保证如果顾连昭敢这么做，她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见他。

“什么都行？”她张口，喉咙有些干涩，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顾连昭如获珍宝，激动地抬头看着她，仿佛刚刚只是幻听一样，他急忙道：“对！只要你说出口，什么我都答应你。”

苒苒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轻声回答：“我想离开这里。”

顾连昭的笑容一顿，表情有些勉强。“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

苒苒深深地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他身后的天空，“去看不到你的地方。”她想要选择自由的飞翔。而不是困在这个院子里，整天无所事事地发呆。

忽然间，顾连昭被她期盼而神往的目光所震撼到，心中忽然腾起一种莫名的恐慌，好像苒苒随时会羽化消失。顾连昭不由得收紧了双手。身子也紧张得微微颤动，“你真的这么不想见我？”

苒苒把他捉得吃疼，皱起眉头看着他满脸的惊慌，忍不住叹了一声，“你心里清楚我们早就不是以前的样子了，彼此都经历过对方不知道的事，长成对方不想看到的样子，又何必勉强装作一起长大的样子。祖母是个明事的人，她让我不要等，大概也是知道我们终究要面临这一状况。与其互相折磨。还不如放手过彼此想要的生活。”

她对官场没有兴趣，她更喜欢做个市井小民，每天拨弄着一口镶金的小算盘，指点着伙计忙里忙外的奔波。可是顾连昭不说她也知道，这几年他侥幸能活下来，必然是得了姚家的帮助。姚家在京里算不得什么高门大户，可也是官场中人，顾连昭能有能耐对磨山县令指手画脚，其中少不了姚家替他铺砖垫瓦。而且他想要为父母报仇，从仕是必然的。她不怪他，也能理解他，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这种道理顾连昭却不懂。

顾连昭板着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一口把她吞下肚似的，“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我可以给你，除了离开我身边。”

苒苒被捉得生疼，奈何掰了半天都掰不开他的手。看着他手背还有她先前咬伤的牙痕，苒苒只能忍下再次张牙的冲动，冲他大吼道：“顾连昭，你到底是在执着什么，我就那么重要吗？你还有姚家，还有京城顾家，还有周管事他们一家子，甚至还有徵儿，你有那么多还不够吗？”

顾连昭顿了顿，郑重其事地点头：“没有你，一切都空的。”

只一句，苒苒整个脑子都被炸开花了，连痛都变得浮云，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脸，彷如做梦一般。

若不是一个激灵令她瞬间清醒，苒苒估计自己可能就这么迷失在他深情的凝视中，她忍住狂躁不安的心跳，别开头，不自然地说：“别跟我说这种煽情的话，我不会动心的。”

顾连昭却只苦笑，最终松开了手，“那你又到底在执着什么，留在我身边有那么让你痛苦吗？你既不留恋你的兄姐，又不在乎阿福阿财他们，那么大家子，你说放手就放手。苒苒，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能这么狠心！”

“或者我本来就没心呢。”苒苒也跟着松了口气，捂住被扯疼的手臂，心想估计是要淤青了。

顾连昭静静地望了她一眼，然后愤而转身，甩手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苒苒也只默默叹了口气，转身回屋。

此时，躲在角落里看戏的三人动了动，沈嘉低头问了压在身下的丈夫，以及蹲在最底下的小叔子，“我说你们两个有没有点想法，他们这样下去迟早是要闹崩的。”虽然她不知两人闹翻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但这种压抑的气氛让他们都不敢随意说话，生怕踩到任何一个雷点。

“连大嫂都没办法，我们有什么办法。”周午抱怨了一句，“你们夫妻俩可以走开了吗，我都快被压死了。”

“要不这样吧，你去劝少爷，然后我带苒苒出去走一走。你要知道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买买买和吃吃吃，基本就没什么事是摆不平的了。”沈嘉给周午使了个眼色。

周寅想了想，也点头赞同，“娘子来了这么久都没出门，或许出去散散心会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