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检查(1/2)

秋儿总算是熬过来了，身上的疼痛轻一点儿了，又有大姐姐在一旁陪着她，她人有一点儿的精神，又想着路边的蔷薇花了，前几天插在水里的花骨朵不晓得开了没有，玉兰把放在她床头的水瓶指给她看，那些花儿开了，只是红的，白的全无神彩，有几片已经掉了，连那青青的绿叶边边都卷了起来，好像也是大病了一场一样。玉兰端了过来，秋儿的眼睛有了光亮，她伸手去弄一下子，那些了无生趣的花瓣纷纷落下，只剩下了焉巴拉叽的花蕊，东倒西歪。秋儿见状，吃惊地愣住了。

“大姐姐，我刚碰到它们？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我看到了."

"可是它们都？“

”我把它们这些残枝倒了吧，你看，这些花瓣掉在被窝上多好看呀！”

“不好看，一点也不好看，我要到路边看蔷薇花去。路边上的花才好看。“秋儿生气了，她不晓得花儿和她一样受到了摧残，生命过早地枯萎了，要不然，明明是开得正旺盛的花，她的小手一碰，就瞬间凋谢了，她还责怪自己用力太大了，小小的她可曾注意到了，这花儿可有丝毫的香味？她不解，也没有人给她一个解释，大家都习惯了，习惯了就成了自然，大家见怪不怪了，相反，如果不这样做，大家还觉得奇怪了，就像大脚，人们把她当作了一个异类。处处为难她。

就在这时，小婆婆不请自到了，有了三天了，她要给秋儿察看一下，顺便给她重新缠好了，因为头三天是定型，裹脚布是不能松的，大人要是经不住娃娃哭闹，给她们松那么一点儿，一双脚就毁了，长大了就不是三寸金莲，而是四寸或者没有一个好的形状的小脚，那是不受人推祟的。那就是三寸金莲受宠的原因吧。小婆婆是个做事认真的人，她不愿意别人的失误坏了她的好名声，你看看，刚刚才露出笑脸的秋儿见她来了，像是见了鬼一样，大哭着，拖着疼痛的双脚爬向床角，生怕小婆婆又要对她怎么样，她一边哭一边做着手势要她出去。看到了孩子的可怜样子，小婆婆笑了，老王在一这陪着笑脸，直说孩子太小，不懂事，叫老人家不要见怪。

“哈哈，我见得多了，不碍事，　现在她恨我，长大了，就会感激我，反正是我看不到了，你看得到的，你看我说得是不会错的，你等着瞧吧。“老人一脸的笑，对秋儿的哭声充耳不闻，她边说边摆手，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

”那是，那是。您先坐一会儿，喝口茶，孩子的事麻烦您了。“

”不麻烦，别看我瘦，我有力气。“

”您的手艺那是没有话说得。“

”你把孩子抱来我看一看“

”也好。“老王过来抱秋儿，秋儿使着性子，又抓又咬，连连摆着脑袋，刚扎好的小辫子儿也散了，脸上哭得像花糊一样，好在老王的力气大，稍微用一点力，就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嘴里说着秋儿的好话，抱着孩子来到大门口。妈妈已经又拿了一卷裹脚布侍候着，

“秋儿乖，小婆婆只是看一看，她不会再弄你了的

"妈妈，我怕，我怕。。。。。。。“她看到了小婆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把头埋在爸爸的怀里面不敢抬头　”你们叫她走嘛，叫她走嘛，啊。。。。。。“她又哭了，大人没有送客的意思，好翻身跪在爸爸的腿上，焦急地扭动身体，一个不小心，脑袋撞在了她爸的下巴上，老王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可是秋儿却不晓得疼，还在上下窜动。

“看你们把孩子惯成什么样？”小婆婆不满地撇了撇她那没有几颗-牙齿的瘪嘴。

“小婆婆，开始吧。”老王巴不得速战速决。老人家这么说他，让他的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再说了，孩子确实遭孽，心里面再怎么疼爱孩子，关键的时候不能心软，再说了，家家户户的女儿都是这样的，还听说了，王亲国戚家的女子那个小脚才是裹得好看。想到了这儿，老王的心肠就硬了，他蒙着个脸把秋抱好了放在腿上。“秋儿，不许哭了。”他又对小婆婆说道您可以开始了，我把她抱好了。“

听到爸爸说话的口气有点硬，秋儿哭声小了，可是，小婆婆一开始解那长长的裹脚布置，秋儿就泪眼婆娑地望着，虽然一动就疼，可她只是不停地颤动着，连边摆手，企图阻止大人们的恶行，可是她没有想到，这正是小婆婆表功的时候，她不顾秋儿恐惧的神情，也不顾裹脚布发出的闷臭味，她麻利地干着手中的活儿。两只脚的布都解下来了，风一吹，四周的空气都是一股恶臭味，秋儿先前白生生的小脚变了，像是一块臭肉的腐白色，没有一点血色，而且脚的中间拱起像是一座桥孔，前脚掌紧挨着后脚跟，天哪，小婆婆生生地折断了秋儿的脚骨，再用裹脚布缠绕得紧紧地，不留给它们任何的生存空间，怪不得秋儿觉得像是缚了一块大石头在脚上了。

秋儿早就鼻涕眼泪横流了，微风一吹，脚上阵阵凉快，个但是碰不得，一碰就钻心的疼，哪有不碰的道理，小婆婆是干什么吃得，她是专门来检查的，专门重新好好的缠一遍，头两回的工作最重要，以后的事，只要是按她的要求，保证长大以后是一双人见人爱的三寸金莲，她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她才不管你疼不疼，她操心的是后果，不须置疑，她有一双灵巧的双手，而且，下手的力度刚刚好，她们的认为，女人的脚好看了，才是一个受人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