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篇 第十六章 灵魂(2/2)

而这木板车，说来也巧，在这森林之中，多有青痕镇运送货物至练兵场时所需的神秘地点，这些神秘地点，存放着许多这种木板车，方便青痕帮的人运送货物经过，而木板车发生损坏时，可以立刻更换，不耽误办事。

而当时，刀疤官兵离开时恰好发现。

本有些犹豫的他，这才下定决心，改变主意，回来帮助凌云二人。

“谢谢……”凌云说了声。

“不用，不用，小哥，我虽好钱财，可回报他人，是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刀疤官兵在前方拉着木板车，木板车在较平坦的小道上，平稳前行，发出木轮摩擦地面的声音。

刀疤官兵并未觉得累，可却叹了声：“只是这样，或许没了机会跟在痕少爷的身旁，吃香的喝辣的，唉！我还是回去老实看门吧！”

“抱歉……因为我……”凌云看着他的背影，道歉着。

“没事，小哥！只要不被发现，我还是很有机会的！不过，小哥，你真的要去练兵场，那里可是我们青痕帮的大本营，有着许多士兵弟兄，很危险，被发现可是死路一条！如果只是为救一人，也太过冒险了吧，除非……”

“除非什么……”凌云问道。

少年也知道，莽撞地到那大本营中，十分危险。

“除非你能变成之前的金发，那样很厉害，连暗杀团都不是你的对手……”刀疤官兵回过脸，却是发现凌云的脸色并不好看，便立刻闭上了嘴。

这一下，便是沉寂了下来，这沉寂，等待着声音的打破，而木轮前进的声响，不足以将沉寂打破。

“那、那并不是我……”凌云开口将沉寂抹去。

“不是你？”刀疤官兵疑惑道。

“嗯……”凌云低着头，眼里只剩前进的步子，他不想，不想说出这件事，但是，他觉得，可以相信刀疤官兵，或许是因为他也有着牵挂的老人，“金发的……是我体内的另一个灵魂……”

“另、另一个灵魂！怎么会？”刀疤官兵吃惊道。

“嗯……那是十年前的一晚，我的双亲，将那灵魂封印于我的体内……”凌云低沉着脸，眼中有着模糊的记忆，“那时，我只是小孩，已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右臂有什么入侵般，像火般燃烧，剧烈疼痛，我忍受不了，昏迷过去……之后，村里的人见到我就像见到怪……怪物……”

凌云沉寂下来，眼前有些模糊。

刀疤官兵也没再说些什么，他知道，一个小小少年，背负着“怪物”二字，一定很痛苦，现在的少年，或许安静着，是对少年最大的帮助。

“凌云……”雪瑶不知何时醒来，本想睁开眼，却听到凌云二人间的对话，心中痛苦难说，只能假装着睡着，内心流着泪。

总有一天，两个灵魂，会分开，就像渐起的风，夹杂之中的叶片，有一天，也会各自而去……

灵魂，在六界，无论人、神、魔，身躯之中，除一些特例外，只有一个灵魂，若是有其它灵魂进入，两个灵魂，存在于一个身躯之中，或共存，或分离，或一方将另一方的灵魂吞噬……

无论哪种，都会是新的开始。

渐渐的，初入夜，月落半天。

木板车停在小道一旁的树下，刀疤官兵去周围找些食物，便离开了去。

而凌云，则是生起了小小的篝火，映在眼中，将四周的微冷驱赶，凌云便是缓缓起身，看了眼身旁的木板车，木板车上的少女还未醒，身子稍稍曲缩着的。

怕少女着凉，凌云脱下灰白的外衣，又怕自己的外衣脏了些，拍了拍，这才轻轻盖在她的身上，放心了些，慢慢蹲了下来，与雪瑶面对面，不由微红了脸，连忙转过身去，坐了下来，背对着她，看着篝火。

“若没有这封印，就好了……”凌云的眼中，有着渴望，也有着痛苦，但更多的，似乎是习惯。

十年了，习惯了别人喊他怪物，习惯了别人嘲笑他怪物，习惯了因怪物而苦恼、怨恨、无奈、悲痛……可为什么别人因此封印便叫他怪物，自己不知道，甚至习惯了不知道，不知道也是一种逃避……

他也知道，村子里很多人，虽然喊他怪物，可眼里，是带着歉意的。

“都是因为灵魂吗……”

星空下，篝火旁，拥有两个灵魂的少年，终究是落了泪。

有多久未落泪，是之前落光了吧，那现在，这份冰冷，又是什么。

“哈哈！这就是你的无能，你的软弱！”炎魁的声音从他的内心里传出，“软弱的你还妄想去救别人的爷爷，你是在做梦！”

“我……”少年的泪水划过脸颊，说不出话。

“你连自己的爷爷都救不了！”炎魁嘲讽道，“不仅这样，还有你！若不是本大爷出手，你早被力高什么的给杀死了！你竟还阻碍本大爷杀那力高！本大爷告诉你，这个世界，只有杀人，没有救人！”

“只、只有杀人……”

“对！只有杀人，没有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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