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前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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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致陷入了回忆。
茶水已凉,唐月送到嘴里的时候,忍不住皱紧了眉。
冷了的茶水最为苦涩,就像在无尽的岁月里慢慢变冷的心。
唐月放轻了呼吸,她觉得叶无致正处于他的世界,也许是和心姨的,他们似乎穿越了无尽的时光终于在记忆里重逢,尽管斯人已逝,但那挥之不去的情却在曾经的岁月里紧紧缠绕,不能割舍。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尽管不知道叶叔叔和心姨是什么关系,唐月却可以确定,他们一定爱慕过彼此,也许到最后一个另嫁他人,一个黯然离去,终成了不能弥补的遗憾。
雪簌簌地从天空坠落,无垠,广袤而深沉。
..
“娘,我回来了!”
唐月回到家时,天已经有些黑了。
因为卫长轩派人回来传过话了,说唐月会留在叶无致那里用饭,关氏也就没有给唐月留饭。
唐月进屋的时候,关氏正在昏暗的烛火下抱着一团针线,似乎正在忙,就连唐月那么大的声音都没打扰到她。
唐月眼睛一转,突然偷偷地笑出声。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关氏的身后,动作极其小心,生怕被前面的人听到什么动静。
也许是她的动作太轻了,关氏一点反应都没有。
唐月在心里偷笑,慢慢靠近了关氏的耳朵,突然一声大喊,“阿娘!我回来了!”
然而,意料之中的场景没有发生,关氏依然维持这之前的动作,在烛火下拿着绣到一半的帕子一动不动。
唐月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她上前扯了扯关氏的袖子,“阿娘?”
“哎?”关氏似乎是刚回过神来,她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扯出一个笑,“月儿回来了?”
唐月随手从兜里掏出来叶叔递给关氏,“阿娘,你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关氏没接,只是又看着那发起呆来。
“阿娘?”
唐月终于皱紧了眉,将糖直接扔到了桌子上,蹲在关氏身旁,眼里有些担忧,“阿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阿爹给你请大夫...”
“没事,娘没事,”关氏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叹了口气,“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歇歇就好了。”
唐月自然知道没那么简单,只是关氏不肯说她也没有办法,她依偎着关氏的温暖的大腿,直觉得刚刚一路上的风寒全都被赶走了,她咬唇,稚嫩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
“阿娘,月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月儿说,不要在心里面憋着不说,月儿知道这种感觉最难受了,月儿不想让阿娘难受。”
唐月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担忧,同时还有忐忑。
她抬头,却发现关氏正看着她。
她的目光慈爱又轻柔,小心翼翼,又带了一丝掩饰不住的不舍。
唐月不知道关氏到底怎么了,只是抱着她的动作更紧,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不肯撒手。
“阿娘,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阿哥又闯祸了,你生气了--”
“月儿,”关氏轻轻地拂去唐月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小块雪白的肌肤。
她轻轻地开口,又叹了一口气,似乎带了一丝如释重负的意味。
“阿娘有没有说过月儿真的很懂事?”
唐月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心里不禁打起鼓来,阿娘到底要说什么?
“月儿,你已经七岁了,这七年来,阿娘亲眼看着你从一个小婴儿变成了小姑娘,阿娘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就那么小小的一团,当时阿娘就担心这么小的娃娃该怎么养活呢?”
关氏的声音很轻,像是蒙了一层纱,隐隐约约地让唐月听不真切。
但她听得却很认真。
关氏继续说道,“阿娘就愁啊,但奇怪的是月儿的身体很好,健康得长大,连病都很少生,只是..直到三岁的时候,月儿还是没有开始说过话,连认人都不会,经常跟着别人家的小姑娘回家,后来啊,还是你阿哥一刻不停地看着你,守着你,才不用挨家挨户地寻你...”
说到这关氏忍不住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但是渐渐地,她的脸上又浮现出一抹忧愁。
“又过了一年,阿娘终于开始急了,找了多少大夫都没用,城里大小的医馆都跑遍了,村里的人都劝我放弃...但阿娘怎么忍心呢,你还这么小,后来听人说月儿这是失了魂,阿娘就跑到城里最好的庙观里请大师来作法,可还是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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