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刀下留人(1/2)
近前一步,清心镇定自若,冷淡中夹杂恨意,压低声音道,“水神和我的族人,都是不会允许两个女子结合的。唐雪瑶对我的特殊意义,就是一个永远洗不去的污点,还有被人生生骗了感情后的痛恨。”
慕容谦仔细审视着面前的女子,风般灵动,水般清澈,似空谷幽兰,独开一支,纤尘不染。她真的在用这种卑鄙的伎俩吗?
“你凭什么断定本王会救她?”飞快再看一眼那女贞花萦绕的女子,而后,低沉的声音玩世不恭起来,“女人嘛,尤其是漂亮女人,本王身边从来不缺。”
“的确啊,王爷身边的女人多的是,毁掉一个,有什么在乎呢。”女声突然提高,似泉水直灌入耳畔,刺得耳膜生疼。
“神女,还跟他啰嗦什么。”左护法朗声开口,看一眼雪瑶,颇为凶恶道,“这个贱人,早早处理了干净。”
这人平素种种嚣张跋扈,若是货真价实的南楚世子也还忍了,可偏偏是个女子,一个目中无人,心狠手辣的女子。思及此,左护法恨不能除之后快。
“该怎么做,你看着办吧。”隔着不长的距离,清心说得冷漠。
左护法抽出腰间的鞭子,鞭体不长,却粗重有力。高高举起,隔着空气,隐约能感血腥之味。这一鞭子下去,必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见慕容谦身形欲动,清心快语道,“王爷是想试试自己的身形快,还是她颈侧的长刀快吗?”
“你们赢了,让那人住手。”面无表情,眼眸最深处涌动着墨黑潮水,慕容谦声音低沉。
“卢叔叔——”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清心高声唤着,不觉带了急切。
左护法会意,将落未落的鞭子收住去势,但因为用力过猛,鞭梢打在女贞花上,盈盈浅白飞散开来,有的于风中凌损,有的在地上成尘。
这样的恨意满积,若是落在那人身上,不死,也得重伤。
没见到这血腥的一幕,有人庆幸,有人苦笑,有人惊奇,也有人惋惜。
“王爷想好什么时候退兵了吗?不然,下一鞭,可就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了。”悠闲,冷酷,若不是依旧如水的清眸,几乎有人要怀疑,她到底还是不是那个单纯的山间姑娘。
是那个祸水教坏了她吗?或者宗族面前,遗忘了真我?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
“日落前,西照山间不会再出现一个北翎士兵。”沉邃至底,英挺眉间有看不见的波痕,“但你最好保证她完好无损,否则——”
“没有否则。”不等他说完,清心给出肯定,“我保证,只要王爷答应退兵,不会有人损她一分一毫。而且,我也没兴趣多留她。金沙江畔,确定北翎退兵后,她会在那里。”
有些生硬地挤出一个“好”字,慕容谦飞身离去。
山脚下,正看见肖如风张望顾盼,见到慕容谦,忙迎上去道,“王爷,怎么样了?”
“传令下去,西照瘟疫横行,立即撤往暮城,不得耽搁。”唇角微动,慕容谦简短吩咐着,不容置疑。
“是。”肖如风应着,脑海中不由浮现一个俏丽女子的身影,极轻微地摇摇头,伴着听不见的叹息。
一个情字,不难,也不简单,
多少人盘旋不散,
多少人身陷泥潭。
高傲理性,fēng_liú多金,
他亦不能俗免。
北翎军退出了西照,整齐有序,不忙不乱。这些士兵们并不多问,因为相信,他们相信他们的王,那个人不会做出错误决定,任何时候都不会。时间见证着他们的相信。
夕阳缱绻,离最后一名北翎士兵乘船赴彼岸已有多时,慕容谦立在江边。浪涛滚滚,黄沙漫漫,有些水迹溅在靴子上,他不甚在意。听到远方的马蹄声,亦没有回头。
“王爷是守信之人,我西照也绝对礼尚往来。”一个粗犷男音传来,隐约还有女子闷哼。
转身,慕容谦看到他们——几个水族士兵骑马而来,其中一人带着仍旧被蒙眼绑缚的雪瑶。方才开口的,正是和雪瑶同乘一骑那人,他将雪瑶粗暴地拽下马,向慕容谦这边推了两步。而雪瑶明显是不情不愿,挣扎扭动着,欲表愤恨而不得。口中塞着布,当真可惜了她的伶牙俐齿。
“别动她,滚!”低沉冷音一吼,几个水族士兵不敢造次,纷纷退让开来。
慕容谦“唰”地一声拔剑,剑尖直指雪瑶,窸窣的断裂声密密传来,缚身绳索断成几节,落在地上,了无生机。
没了束缚,雪瑶微微转动手腕,扔掉口中麻布,扯下黑纱眼罩。阳光直面洒来,眼目却习惯了黑暗,痛得几乎流泪。右手挡在额前遮光,凤眸从罅隙中偷窥世界。
她看到他了,邪逸容颜,无喜无怒,探不出深浅。
“我自作自受,你又何必来淌浑水。”铃音刚冷,她说得无情,心里在苦笑。
那样骄傲的人,那样狡猾的人,跌在一个纯情姑娘身上,颜面扫地吧。
“你以为我想吗。”慕容谦望着天际流云,声线随意,甚至带着后悔的意味。似乎,不论他救谁,都不会得到这种冷言冷语。
“既然后悔了,那就带着你的人打回来,不必管我。”雪瑶渐渐适应光线,直径走向翻滚奔涌的金沙江。她嘴角含笑,是往昔的凄迷;她毅然决然,是难得的静美。
“唐雪瑶!”眼见她就要一步没入浪中,慕容谦猛然上前,从身后紧环住她的纤腰,维持从容镇定,“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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