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心灰意凉(1)(1/2)
唯一的后嗣?简单一句,如芒在刺。
唐雪瑶是唯一的后嗣,那若兮呢?他将若兮看成了什么?
若兮多病,唯恐寿夭,可那这也是他的女儿啊!生长在他身边十几年的亲生女儿,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外来的野种。
是若兮的错吗?还她这个母亲,从一开始就错了?自己斗不过那个庶出的周婉儿?二十几年的风云岁月,她的好妹妹终于心有不甘,遣女回来复仇了。
而她,深宫浮沉半生,竟要输给一个黄毛丫头,身败名裂。
“陛下,那个唐雪瑶她居心叵测,但臣妾真的没有诅咒她——”慌不择言,周芸儿忙着解释。
一句“够了!”韩平治怒喝,“你没诅咒她,难道是她自己诅咒自己不成!如此妒悍不驯,当废!来人,传朕旨意——”正要下旨,只看周芸儿突然跪下,连哭带求,“陛下可以不念和臣妾二十几年的夫妻之情,也可以不顾周家的拥立之功,但求看在兮儿自幼体弱,如今同样性命堪忧的份儿,不要将她从臣妾身边带走就好。”这是仁妇慈母的最后哀求,也是深宫女子的细密谋算。
周芸儿的话,一语惊醒了他。周家,周芸儿的背后是周家,控制半个南楚军队的周家。一旦废了周芸儿,就等于和周家决裂。当年,才不及二哥,德不若四弟的他,得以成功上位,最大的原因,就是得到周家的帮助。如今和周家决裂,实在是不智之举。再仔细想来,雪瑶无非是摔了一程,病了一场,与权力江山,安逸富饶相比,微不足道。
当即,韩平治转言道,“贵妃行为不端,禁足三月,罚俸一年。”
“臣妾领旨。”周芸儿垂泪叩首。虽然颜面尽失,倒也总算虚惊一场。
别馆里,自韩平治前脚一出门,雪瑶即刻起身,换下那副病容,简单梳洗一番,悠闲地吃起点心。过些时候,买通的内监过来报了信,听到皇上对惠贵妃的处罚,雪瑶当时就碎了一白瓷茶杯。
自诩天衣无缝的一击,赔上了孩子,可她的父皇,竟才如此草率了事,怎不令人怒火中烧。
“还请公主息怒。”一旁的谢秋颜指挥着小丫头们打扫地上的碎瓷片。
“行了,都退下吧。本宫自有定数。”眉间锁起恨意,她的理智,已被吞噬得所剩无多。
数日后,在罗阳高超医术的精心调理下,雪瑶的身体,几乎无碍。凭着谢秋颜的记忆,雪瑶换上一套素白底色,湖蓝衬纹的衣裙,盘起的发髻上,垂着晶莹耀眼的流苏纤坠。这身和周婉儿做贤妃时极为相像的装扮,如今雪瑶穿来,本有三四分像的母女,如今,更是六七分的一致。
眼若澜波,眉如凤翼,只是,那一份绝俏凌艳中,含着说不出的刚烈偏执。
原本,此击不成,她该是继续等待时机,可她不善等待,如今更不想再等了。失去的孩子,总要有人为之偿命。
“走吧,谢姑姑,和本宫一同去兴庆殿,道出当年的一切,为母亲讨回公道。”雪色梨白的面庞,唇上殷红一点,凡人望来,只见柔弱如水,也坚定如冰。
当太多的阴谋暗算失策,便由事实来主持公道。
进到兴庆殿,婷婷碎步而来,即使已经通报,正欣赏着梁上莺歌的韩平治,乍一眼望去,只觉时光流转,当年的如梦佳人,依稀还在。一句“婉儿”已口无遮拦,他情不自禁地起身,迎她而去。二十年了,深宫内院的红粉佳人太多,只是,多一分便矫揉造作,少一分又端庄有余,他再没见过比婉儿更如意的人儿。
“儿臣叩见父皇。”雪瑶欠身行礼,一言抵十语,将他拉回靡歌醉舞的现实。
“是瑶儿啊,”化成僵硬地一笑,失望之意不言而喻,“身子不好就该多歇歇,快进来坐。”韩平治示意雪瑶进了内室。
“谢父皇挂念。其实,自去了符咒,儿臣已经痊愈。”客套地应答,父女两人在几案前对坐。
韩平治再度仔细端详起雪瑶,一袭熟悉的装扮之下,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只觉得是活生生的婉儿又站在了面前。“瑶儿啊,每次看到你,朕就仿佛看到了婉儿一般。得女如你,父皇和你母妃,此生无憾。”
其实,雪瑶并不喜欢活在别人的影子里,母亲是母亲,自己是自己,本就没有相提并论的必要。
而韩平治看她的时候,似有若无,总在寻找着什么,大概是母亲的影子吧。
既然舍不得放开,当初,又何故薄情寡义?
想到这些,雪瑶不禁心里一声冷笑。不过眼下,她还是要充分利用这一点的,只有最大程度唤起韩平治对母亲的爱,才能一举至惠贵妃于死地。
“其实,母亲在世时,也常提起父亲。”
“哦?她是怎么说朕的?”一丝伤怀中,韩平治提起兴致。
“每当有人上门提亲,母亲都会婉拒。瑶儿就问为什么。母亲就会给瑶儿讲,她的夫君,是这天下第一人,琴瑟和鸣,两情相悦,守在一起的日子,好像天长地久,又好像指尖流逝的光。有这样的曾经,回忆一辈子也值了。”半真半假,巧舌如簧,雪瑶掺入了自己和慕容谦在一起的感觉。听着韩平治一声无奈的叹息,雪瑶继续道,“可惜啊,有一天,夫君突然就不信她了,偏说她得了病,然后把她关进了冷院。再之后,他们走散了,一直没再见。”
沉浸在雪瑶编织的梦幻回忆中,韩平治突然一问,“等等,难道她当时没有得麻疹?”
“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