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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怎么会去得罪谢景臣呢?仔细想想也觉得奇怪,她从小到大受的委屈遭的罪多了去了,哪一桩不比这茬厉害?小时候流落街头,寒冬腊月的时节,饿得受不住了甚至要跟狗抢饭,后来到了相府,嬷嬷让背的女德背不出来,被仍在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险些把命都丢了。
谢景臣待她也算仁善了,至少五年前他出手救过她,给了她一条命。不是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么?她如今的一切全是他给的,除了自己这个人这身肉,似乎也没得什么可以拿来报答。而且他也不是出自本意,对她做那些事不过是因为金蝎蛊,像他那样目空一切的人,清醒过后想起来,没准儿比她还膈应吧!自己既不是千金小姐也不是名门闺秀,惺惺作态跑去介怀一个吻?一定是疯了!
她在心头狠狠骂自己矫情,可转念又觉得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第一次说得通,这回也说得通,他迷失心智的模样绝不像是装的,可是阿九想起他替她点朱砂的那个晚上。
轻盈的吻落在唇上,她犹还记得那张薄唇的温度冰凉,带着几分试探,甚至是几分小心翼翼,仿佛怕一不小心就惊碎一场洇墨的梦……
阿九愈发地困顿不解,昨晚原就没有休息好,这会儿思绪翻涌更觉得脑子涨得要裂开。她疼得狠了,只好抬起两手用力地摁压太阳穴,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刺破柔嫩的肌理,紧锁着眉头挪也似地徐行。
忽然听见有人喊殿下,声音远远地飘过来,像一把利剑斩断冗乱的神思。脚下失魂落魄的步子一顿,她定定心神抬头去望,只见长街那方远远跑过来一抹水碧色的身影。
人到了跟前儿不住喘气,满头的大汗雨似的流下来,那小宫女撑着双腿朝她一福,上气不接下气道:“殿下,不、不好了……”
阿九皱起眉打量她,瞧着脸熟却一时叫不上名儿,应该是碎华轩的宫人,因道:“什么事这样慌张?喘口气儿慢慢说。”
那丫头急得眼泪都冒出来,夹着哭腔道:“殿下,您赶紧回宫吧,您要再不回去,金玉可就得上望乡台了!”
她脸色一变,拉过那宫女的手沉声问:“究竟出了什么事?说清楚!”
“方才欣荣帝姬到碎华轩来了。见您不在,便说要等着您回来,金玉姐姐过去奉茶,不知怎么就得罪了帝姬……”小丫头急得哭,歪着脑袋将眼泪往肩膀上蹭,抽噎道:“帝姬大发雷霆,砸了茶碗,还赏了金玉四十大板--殿下您快回去吧,皮糙肉厚的男人也经不住四十大板,要是金玉受下来,恐怕命都没了……”
阿九火气被撩得三丈高,情急之下全然不顾步态婀娜姿仪翩跹,提了裙摆便朝碎华轩疾奔过去,一路玉珏相撞叮当作响,似能带起一阵儿风来。
火急火燎赶回去,将巧撞见几个执刑杖的内监进院,她凛眸一声冷笑,在后头道:“几位公公这是做什么?本宫不记得自己要训诫宫人。”
几个太监闻声回头看,只见一个仙玉似的美人儿不疾不徐地跨进了宫门,羞花闭月的一张脸,唇角含笑,眼中却一片冷色。几人面面相觑,纷纷跪下去给她行大礼,口中道:“奴才叩见公主。”
阿九垂下眸子扫一眼,也不让人起来,只凉声道:“公公们好大的气派,本宫不曾发话,你们倒不请自来。”说着睨一眼他们手中的刑杖,哟了一声,“得亏本宫回来了,否则,只怕我这碎华轩的屋顶都让人给掀了——你们眼里还有本宫这个公主么?”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几个太监哪里吃得住这么大个罪名,只好不住朝她磕头,诺诺道:“殿下,奴才们都是奉命办事,绝不敢对殿下不恭,殿下饶命,饶命啊!”
阿九气得厉害,动了动唇还要说话,华润堂里头却出来个华服少女,身子一斜倚在菱花门上,一面把玩手里的羊皮鞭子,一面朝她道:“欣和,旨是我下的,人也是我喊来的。碎华轩的奴才不懂规矩,我这个做姐姐理所应当替你管教,你也好省省心”
话音方落,金玉便被几个宫女从后头给推了出来,双手反绑在身后,满脸的泪痕交错狼狈不堪。一眼瞧见阿九,她双眸蓦地一亮,口里抽噎着喊了声公主。
阿九皱眉,不明白这个帝姬为什么会忽然心血来潮寻自己的麻烦。相府里头回见面,那分明是个和善的姑娘,原来那不过是假象,这才是这个公主的真面目?刁蛮跋扈,骄纵任性,过去不曾见识过,如今倒着实教人大开眼界。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平复心神,侧目望向欣荣,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劳烦长姐挂心,我着实过意不去。只是不知金玉怎么得罪了长姐,令长姐这样生气?”
“在这紫禁城里,我要教训谁从来不需要理由。”欣荣瞥她一眼,手里的鞭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挥落在地,发出一阵极为刺耳的声响,又道,“你才刚刚回宫,要学的东西还多得很,你我既是姐妹,便别去分彼此,我该为你代劳的--自然要为你代劳。”
这算哪门子的荒唐理由?阿九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火上心头也不想再同她多费唇舌,只收了笑容半眯起眼,沉声道:“长姐金尊玉贵何等的身份,和我宫里的一个丫鬟置气,岂不折了体面?今日我就明明白白告诉长姐,金玉是我宫里的人,要打要杀该凭我做主。这两杆刑杖,只怕得劳烦公公们抬回去了。”
欣荣挑高了眉毛,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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