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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她若是真是坐到太后之位……才是最可悲。”惠安的眼睛直直望着宫门。左阳听了这话,默然不语,只用力的握着惠安长公主的肩膀:“我能护着左晴一天,就是一天。她不该去想那个位置,等过段时间,我会去提醒她。”
北千秋眼睛看向了别的地方,没再言语。
等左阳扶着惠安出了宫门,几列侍卫列在轿后,惠安疲惫的坐在轿里。他安顿好了他娘亲,刚要回头,就看着余光里一个红色的身影抢过侍卫的黑马,抓住被水湿透的鬃毛,一夹马腹窜了出去——
“北……”左阳差点就将她名字在惠安面前叫出口,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北千秋这么虚弱的样子跑到西门禁军面前去遛弯。左阳将轿帘放下,水云带着一路人出宫,他火速借了一匹马,抱着个防雨的大氅,身后跟着左十七与半队侍卫,踏出一路水花的往西门赶去。
雨带来一团一团的湿雾,以至于窄窄的宫道上,左阳还未看到那立着的禁军,先看到了地上血红的雨水。
一地尸体,乐器被踏碎,艳丽的服饰染上泥泞,只有几个人还站在那方阵的禁军面前,却都落了伤。其中就有蓝裳的冬虹,长发披散在肩上,手里头两把细长如灵蛇的长剑挂满了浓厚的血珠。
北千秋站在她旁边,正把自己的外裙解下来披在冬虹身上。
左阳气的不行,北千秋明明身上还有些烧,脸颊都是不自然的红晕,还认真的把自己的裙子盖在冬虹身上!
她能不能惜命一点!
左阳翻身下马,将手里的大氅兜头往北千秋身上一扔,愤愤的罩在她身上,走到了前面。
南六打着一把黄伞,并未骑马,一身干爽的歪着头,看着左阳,率先开口道:“郡王也来捉拿那谋害太后的逆贼了?”
“本王不过来见识一下,也不知道是哪个那么大胆敢谋害太后。不知道那人是躺着呢,还是站着呢。”左阳从左十七手里接过一把黑伞来,撑开来状似无意的把北千秋拢在伞下。北千秋正低头看着倒在地上人,面色沉得让左阳心惊。
“啊——就是那个。”南六极为敷衍的抬手,指了一个冬虹身边还撑着剑站着的男子说道:“没想到这帮伶人里头还有这般厉害的剑客,刚刚站在这儿我可低头数了,倒在地上已经没气的北衙禁卫,就有三十七人。”
左阳也是心里一惊。这帮禁卫大多数都是各个军中的年轻精英或是长安权贵子弟,多是武艺不错或背后牵扯极广,冬虹杀红了眼,可真是……连禁军都难以招架的人型绞肉机。
“哎?你是说冬虹是剑客?”左阳故意一脸吃惊:“她可是宫外有名的乐伎,就这细瘦的胳膊还杀了三十七个禁卫?就这样还能保护皇上?!”
南六开口笑道:“或许左郡王不知,我恰好跟这柔弱的冬虹姑娘在一个山庄里长大。在太后宴席上,见到为太后演奏的乐伎竟然是曾是毁了半个剑云山庄的剑客,我怎能不忧心——纵然没有皇上的话,我也不会容许这等危险人物出入宫廷。”
——南六也出自剑云山庄?!
“死了的伶人,共七十一人。”北千秋冷不丁冒出这一句来。
冬虹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左阳才发现她满脸都是眼泪,只是被雨水化开看不清楚。冬虹面上哪里有最早见到时候的哀愁温婉,此刻一咬嘴唇,眼中竟然显露出歇斯底里的愤恨。
“冬虹!”北千秋陡然高声喊道,左阳似乎也知道要发生了什么,一把抓住了冬虹的肩膀,却只拽掉了她肩上披着的红裙,如鬼魅一般身影挟着风雨,就往那一队禁军面前而去!
左阳确信是看见南六松开了握伞的手才拔刀的,然而伞还未落到地上,他耳边就传来了尖锐的金属相撞之声——待到那冬虹踏起的水花与伞同时落在地上,左阳肉眼已经看着这二人交手了三四刀。
南六手里的是一把色如霜雪硬净的长刀,直的仿若不是被人手工锻造而成。
“叶磬修!”冬虹嘶声喊道:“剑云山庄的少爷做了朝廷的走狗——你自个儿毁了自个儿家!且看着高兴不?!”两把剑斩断雨丝,疾迅狠厉,动若雷霆——
左十七自认剑法高超,也未曾见过一个女子瘦薄的肩膀中有这等磅礴的力量,二人刀剑相撞之声回荡在宫墙之中,隐隐耳鸣。
南六刀法与冬虹的震怒相比,平静的如若江海凝光。左十七陡然想起来叶磬修是谁了。
冬虹叛逃剑云山庄之前,曾和叶荣的长子——那个曾经十来岁的少年天才,在调查的传言中,这二人曾平手过。
北千秋看着那二人交手,眉头紧皱,却将地上其余几人扶起来,抬头看向左阳。
左阳点了点头,将这几人交给他身后的侍卫。
北千秋走出几步蹲下身来,拎起一人的尸体,袖中折扇打开,人头在手,身子已然落地。她抬手将那头颅直扔向和冬虹缠斗在一起的南六。
南六侧身躲开,北千秋高声道:“这就是太后宫里的那个逃走的近侍!剩下几人的命我留下了。”
冬虹后退两步,一半长发被割断到齐耳处,一半还是长及腰。她红着眼睛直直望着南六,俯下身子握紧刀柄。
南六没再看她,转眼望向北千秋,脸上依然是天真的表情:“怎么,北老贼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位高权重的人?说了一句话就像是宣布一个命令一样?”
北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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