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见面(1/2)

鸡鸣寺被连尧光纵火，烧的并不算严重。因为连尧光主要是想烧死宛平等人，只在寺院的厢房浇了油，大火烧起来时，厢房里安排的是有武艺的侍卫值守，听见不对很快就跑出来了。

但到底是一场大火，殃及了旁边的房舍，有些不少香客受伤，有三个香客在惊慌逃命中被踩踏致死。

鸡鸣寺又是金陵人心中最庄严权威的佛门圣地，连尧光此举可谓给连家招来了千古骂名。

连老夫人没能受住独子独孙接连死去的打击，一命呜呼，灵堂上冷清的可怕，过了头七就匆匆下葬了。下葬的时候，棺木走在街道上，满是朝棺木砸鸡蛋和烂菜叶子的愤怒的金陵百姓。

连家被抄家了，据说查抄出来的家产数额惊人，而太子妃连氏也被皇上派皇贵妃狠狠训斥了一番，禁足在东宫，不得出门，不得拜祭连老夫人。

谢澜听说的时候，心底一声叹息。

成王败寇，假如他们畏惧了这斗争，缩头退出，以连家人的凶狠恶毒，只怕他们的下场比连家惨的多。

正月十三那天，因为谢澜要参加元宵宫宴，路氏新给她做的几件衣裳到了，母女两个正在试新衣裳。

“这件红的好看，绣的花样新鲜精致。”路氏兴致勃勃的指点道，“配你的肤色也好，不如就穿这件好了。”

谢澜想了想，换上了另外一件豆青色的，对着铜镜照了一会儿，说道：“就穿这件好了。”

“太素净了点吧？你跟薛大人一起入宫，穿太素了会不会不太好？”路氏问道。

谢澜笑着摇头，“我是头一次进宫，还是低调点的吧。”

她家世不显，穿的太鲜亮太引人注意，好像攀上了高枝就显摆的暴发户一样，那才是真不好。

母女两个正说着话，唐婶在门外说道：“太太，有个人自称是谢家二公子，说想见见您和姑娘。”

谢澜直觉上认为谢衍文就是来闹事的，她前不久才把他亲妹子给毁到了泥地里，二夫人的事也和薛焕脱不了关系。

“您不用去见他了，我过去瞧瞧，看他想干什么。”谢澜说道，毕竟谢衍文曾爱慕过路氏，两人见了也是尴尬。

路氏当然不能叫女儿一个人去面对谢家子弟，在她看来，谢家人除了四老爷，都是洪水猛兽。

“有什么好避讳的？我若不见他，旁人还以为我们有什么！”路氏说道。

谢衍文倒是没想到路氏会和谢澜一起见他，看到昔日的喜欢过的姑娘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妇人，面容宽和，神态安详，显然是顺心日子才能养出来的，他忍不住在心中唏嘘了几声。

倘若他当初娶了路氏，肯定和现在的日子截然不同了，没了钟氏家族的支持，他很难在官场上一帆风顺，如鱼得水。

有失必有得，他已经是而立之年，理智稳重，早过了追求情情爱爱的年纪。况且，钟氏也是好女子，他没什么可遗憾抱怨的。

他和路氏已经注定了是陌路关系。

“澜娘，四婶。”他起身客气的打了招呼。

“不知道衍文堂哥来我们这里，有什么事？”谢澜直截了当的问道。

谢衍文叹了口气，问道：“是你指使白露去状告连尧光的吧？”

“是我。”谢澜坦白的点头，“衍文堂哥是来替亲妹子鸣不平的？算了吧，以她对我做过的那些缺德事，我这么对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有丁点愧疚的。”

“我来也不全是为了谢滟的事……”谢衍文又叹了口气，“你既然认为你做的没错，不过是一报还一报，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滟娘毕竟是我亲妹子，她如今落到这地步，我于心不忍。”

路氏冷冷的说道：“谢大人，你忍不忍心和我们说没用，当初若是你母亲和你妹子毒死了我女儿，我找谁说理哭诉去？在你们眼里，我们天生贱命，死了也是活该！”

谢衍文尴尬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内心的良知告诉他谢澜和路氏不欠他们什么，但他母亲和谢滟到底是他的至亲，他没办法认为她们如今惨成这样，是咎由自取。

矛盾挣扎那么久，他也不知道该怪谁。

只能怨老天不站在谢家这边，让谢家树倒猢狲散。

“衍文堂哥还有什么事吗？”谢澜问道。

“有，是我母亲有事。”谢衍文赶忙说道，“她在一家庵堂修行，心思沉淀了许多，想见见澜娘。”

路氏摇头，“她名声不好，我们澜娘又是待嫁之身，不方便见她。”

开什么玩笑，一个跟姑表哥在大庭广众之下行苟且之事的破鞋还要见她女儿？当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呼风唤雨的谢二夫人？

“并不是让你们去庵堂见她，她已经来了，就在庄子外面！”谢衍文恳切的说道，“我偷偷把她带出来的，她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见澜娘妹妹一面，她想跟澜娘妹妹当面道歉，另外也有话想跟澜娘妹妹说！”

谢澜惊讶的看着谢衍文，老实说，她根本没办法想象一个张嘴闭嘴都骂她是“卖花商妇生的贱种”的人怎么会来跟她道歉。

“那就去见见吧。”谢澜说道，“不过只能在庄子外面，她不能踏入这里半步。”

谢澜和路氏坐着马车去了外面，卷起了车帘，和不远处的谢二夫人遥遥相望。

几个月不见，谢二夫人穿着青麻布僧袍，僧帽下露出的头发已经花白，枯瘦的脸上皱纹纵横，眼睛红肿。

“澜娘，四弟妹……”二夫人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