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逛街(1/2)

林雅青刚才和两栈时看到有家药铺亮着灯，便敲门进去打过招呼，这会林学知也不用提点，自己去请了坐堂大夫来，一一为伤病者诊看，写下方子，药铺里有人等着他们去取药，该外用的外用，该煎服的煎服……

林家人总算是安顿了下来，洗得个热水澡，再吃上一碗温热得宜拌了油盐的大米粥，不必担忧第二天清晨会被人围观驱赶，安安心心、完全放松地睡了一觉。【800】

翌日辰时，小二上楼招呼大家吃早餐，他准备了浓香可口的猪大骨粥，松软的白面窝头，配着几样新鲜小菜，饿了二十几天的林家人如同吃到了山珍海味。

林雅青请吴掌柜帮忙，找了鞋铺老板把他店里所有新鞋都搬来，林家人试穿合适就买下。又叫来三家布庄掌柜，给老老少少都量了身，付双倍钱，要求半天内赶制出新衣裳。

做完这些，林雅青就不管了，其它事情自有梁嬷嬷、甘妈妈和朱氏钟氏看顾，她自己带着七妹林雅晴，戴上吴掌柜帮忙买来的帷帽，上街游逛去了。

其他姐妹羡慕地目送她们出门，没办法，现成的新衣裳只有两套，是昨夜那位女子相赠，林雅青穿一套，一套给了同年的林雅晴。

以前的林雅青因为得不到祖母、父母疼爱，被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轻视，她心性高傲，立志要自己挣出个好前程来，多数时间都花用在习修琴棋书画、学规矩上头，与堂姐妹们极少来往，因此姐妹间感情十分淡漠，也是经历过这场苦难，大家才算是相互了解一些。

林雅晴很信任林雅青，也挺乖巧，跟着林雅青在街上走，并不乱说话，只是安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眼见六姐姐敢于和那些店铺的掌柜、伙计说话，讨价还价，她惊奇地瞪大了眼珠，心里又钦佩不已——像她们这种人家的女儿，自小养在深闺，就算得允许出去参加宴会或是进寺庙上香什么的，也是马车封闭得严实，裙角都不能露出一丝丝，想瞧看一下窗外，还得隔着两层纱幔，像现在这样大喇喇自由自在走大街逛店铺，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六姐姐却表现得这般淡定自然！

怪不得书上说吃一堑长一智，梅花香自苦寒来！六姐姐经历了宫中那场灾难，家中又生变故，她这些锐利和能耐，都是被逼着磨炼出来的！

想到六姐姐昨夜和大伯的争执，林雅晴略有同感，她是三房庶女，父亲虽然对姐妹们一视同仁，但他不管后宅事，嫡母将他们这些庶子女拿捏着，有时也是很难受的。

六姐姐是继室所出，不得看重，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却一直忍耐，昨夜得到朋友资助，立即着手安顿家人，看她从昨晚到今天所作所为，呼唤掌柜、店小二的那种姿态神情，自信而从容，完全不像个十五岁的柔弱闺阁女子，倒像个说一不二的掌家娘子！

林府中馈是大伯母和二伯母一同掌管，大伯母软善，管些无关紧要之事，真正掌权的是二伯母，平日里，二伯母就是那样端着架子，威风凛凛的。

林雅晴想，从此就跟着六姐姐学习，六姐姐聪明要强，她能做到的，或许自己也能！

林雅青领着林雅晴顺街面不疾不缓地走着，想进哪家店铺就进去看看，问问价钱，挑挑拣拣，有时林雅青会问店铺掌柜或伙计一些不相干的问题，比如隔壁的酒楼和茶肆生意好不好？那边点心铺好不好吃？斜对面巷子里那几个楼馆，是不是白天黑夜都开门迎客、歌舞不休……林雅晴不知道六姐姐问这些做什么，有时不自禁地为她提出的问题感到害羞惊悚，暗自又觉得好笑：清高自傲的六姐姐放下身段，居然变得这样八卦！

路过米铺林雅青也要进去瞧看问价钱，林雅晴很是无奈，家里有大人，柴米油盐这些，不用她们姑娘家管的吧？

每家米铺都是人满为患，买米的人很多，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林雅晴不太愿意与人挤，林雅青就让她等在门口，她自己进店，看了三四家米铺后，对林雅晴说：

“每家米铺粮价都一样，听买粮的人说比以前贵很多，掌柜们说过几天还有得涨，我们家人多，也买些米留着比较好。”

林雅晴看着那些买米的人一个个肩扛手提，面有难色：“可是米粮很重，我们姐妹俩怎么拿得动？”

林雅青道：“我们自然拿不动，选好米付定金就行了，等米铺伙计稍后给咱们送回去。客栈里做饭的米多是陈年米，陈年米被虫蛀又有发霉米粒，对身体不好，咱们家里人病的病伤的伤，该吃些好米，所以我不要吴掌柜做饭，吃食我们自己弄！”

林雅晴点点头，笑道：“六姐姐懂得真多！我以前也仿佛听见妈妈们讲过的：咱们家从来都只吃当年种出来的新米，旧年米保管得再好也不吃，生虫和受潮的米就更不能吃了！”

两人走了两条街，东西买得不少，腿脚也走累了，便雇请一辆马车回客栈。

福来客栈一间上房里，林老爷子经过大夫行针，又用了第三次汤药，神智清醒了不少，此时半躺在床榻上，闭目听林老太太和两个儿媳妇说话。

朱氏将四套新衣放到林老太太面前桌上，钟氏笑着说道：“新衣是做出几套就拿回来几套，可巧他们店里有缝着卖的成衣，正好适合老爷和几位大些的哥儿。这里是父亲和母亲的，每人两套，我看过了，针线都挺匀细的——母亲，媳妇们服侍您更衣吧？”

林老太太摸了摸细布面料的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