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颠倒口令福儿驯马 淆乱视听胤祥谈诗(1)(1/2)
三月初九,废黜了半年之久的胤礽复立为太子。/一如废黜时的程序,皇帝坐乾清宫,命张廷玉赍诏祭天地告太庙、社稷,回来奉太子衣冠,觐见皇帝。次日,命皇三子胤祉、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七子胤獭11拾俗迂范t、皇九子胤禟、皇十子胤誐、十二子胤俊6三子胤祥、十四子胤禵等人会齐毓庆宫、拜会太子、行二跪六叩首大礼。至此,礼成。一场掀动清帝国整个朝局的轩然大波暂告平息。毓庆宫赐筵,复辟太子胤礽深自降抑,挨桌劝酒;胤祉举止谦恭、坦然奉陪;胤禛恬淡自若,不卑不亢;胤禩满口君恩帝德,堂皇儒雅;胤祥胤禵喜笑颜开,议论风生;其余阿哥或侃侃言笑,或侧耳静听,或停杯踟蹰,或矜持不语。看去是雍穆和平、兄弟情亲,一堂春色,但其实人人心里有数,大家都上了擂台,不把对方打得魂灵出窍,自己便难以站脚了。
筵散之后,还是老章法,八阿哥是一群,怒马如龙卷地而去;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十二阿哥、十七阿哥又一群,同去松鹤山房汇文。本来应该最欢喜的胤禛,不知怎的却显得有些沉郁,蹬着上马石,心不在焉地对胤祥道:“去我府坐坐吧。”胤祥笑道:“每次总是我去四哥府。今儿破个例,到寒舍一叙如何?”
“罢罢,我不敢沾惹!”胤禛微笑道,“你府里不整顿,我永世不去。三哥孟光祖的事,我只在你那里提过一回,第二日二哥就知道了——你那里是贝勒府?是庙会!加上你新收这两个训洬,如今还不知怎么长进呢!”胤祥听了不禁一笑:他府中确是各个阿哥派来的“奸细”都有,虱多不痒,他早已不理会了。因道:“那就雍和宫去——还有笑话儿呢!阿兰和乔姐两个人似乎也不是一条线儿上的,神气里头带着两相防备似的!我心想,不管你是谁的人,我都来者不拒,老子无事不可对人言,你能拿我怎么样?五哥那么老实的人,还往我府里塞了个人。前儿我打发他背了一扇磨回五哥府,写了封信只说了一句话‘叫这人还把磨背回来’。我就这么消遣他——明知是饵,昂然吞之,岂不也是一大快事?”说着,目视前方,良久又叹道:“养移体居易气,真是半点不假。你知道,我原来还想破个例儿,娶了阿兰做福晋,如今她来,我怎么瞧都不像江夏那个阿兰!前儿她递茶,我就泼她一脸,我瞧着她想哭又赔笑那样儿,真气不打一处来——谁叫你这么贱,给人家当细作?”胤禛听着,脸上一丝笑容也没,半晌才道:“世上最可怜可恶的是人,最可怕的也是人!”说着,因已过了定安门,雍和宫遥遥在望,两个人便都不言语,一齐下马进府,径直往西花园去见邬思道。
刚踅过西廊,便听北边马厩院里一声长嘶,两个人回头一看,狗儿坎儿都站在木栅旁,一个眯着眼,一个嬉皮笑脸往里看。接着便听高福儿气喘吁吁说:“尊驾,久不见面了!主子差遣,这会没工夫,我不下马了,改日再……”胤禛胤祥不禁都是一怔,高福儿这奴才捣什么鬼?正愣着,那马又是一声长嘶,仿佛疼不可忍,一阵急蹄奔跑。胤禛便问:“你们这是做什么?”两个童子便忙过来请安,狗儿笑道:“我们在瞧高大管家驯马——”话未说完,又听高福儿道:“老王,对不住,事忙,我就不下马……”那马又是一声惨叫,“扑通”一声,似乎将高福儿颠下马来的样子。胤祥便高声叫:“高福儿,你出来!”
“四爷十三爷……”高福儿一头一身灰窝里滚出来似的出来,脸上一道道汗条子,打千儿请了安,笑道:“爷们回来了?”胤禛皱着眉道:“你照镜子看看模样,还像个人不像?”高福儿忙躬身道:“奴才在驯马……这匹杂毛马,原先骑着挺稳当的,不知怎么就生出些异样的怪毛病!在路上逢熟人,只要说声‘事忙,顾不着下马’它就卧了,真能把人寒碜死!”
胤祥想着,狗儿最爱调治狗马虫鸟,必定又是他做的手脚,想着高福儿的狼狈像,不禁喷地一笑。胤禛也不禁莞尔,却道:“你们各人都有自己的差使,都在这里顽皮!”坎儿规规矩矩答应一声“是”,狗儿见胤祥看自己,一吐舌头,拉着坎儿一溜烟去了……
“四爷。”枫晚亭只有邬思道一个人,和胤禛胤祥寒暄过,他靠在东边的安乐椅上,斜阳照着,似乎有点忧伤,“还叫你管户部?你如今怎么打算?”胤禛抚着刚剃过的头没有说话。胤祥笑道:“大事已过,我们正好振作起来。我说,还是原来的办法,我在前头,四哥和太子爷后头坐镇——我就不信,局面扭不过来!”
邬思道目光流动,轻咳一声,说道:“那是面儿上的章程,我想听听四爷心里怎么想?”胤禛十指紧扣,喘了一口粗气,说道:“我想不出什么。太子爷废而复立,把我的心都操碎了。如今户部情势也非昔比,没了施世纶,没了尤明堂,老十三单枪匹马济什么事?何况,万岁两次召见,都没说重新清理亏空的事,倒说刑部的事要紧,要我多多过问。刑部原来是老八的差使,去热河前已经场光地净办得滴水不漏,我们还能怎么整治?所以我心里很烦。”胤祥笑道:“四哥原来为这个不欢喜?这回我们把乾坤都翻转了,这点子差使怕什么?不高兴的该是八哥他们!”
“也许是这样,也许并非如此。”邬思道沉思道,“不高兴的恐怕只有大阿哥。三阿哥一击不中,退而观战,无可无不可。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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