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世袭王庙见消意气 雄猜帝朝会颁新政(1)(2/3)
,忽然有一种大事临头的感觉,一边移步一边问:“连十三爷也来了?”那章京随着他脚步走着回道:“三贝勒进来半个时辰了。十三爷昨晚就宿在军机处,刚才他老人家进去,这边才把文书挪过来……”见允禄无话只是走,那章京才止步退了回来。“好,好,好!”雍正正在养心殿东暖阁和几个大臣说话,见允禄进来,笑道:“咱们大管事王爷来了——免礼吧,和允祥一道坐那边墩子上。”允禄这才留心,屋里几个人,张廷玉和鄂尔泰是站着,弘时跪在炕边,方苞和允祥都坐在雕花隔纱栅前的瓷墩上。他到底还是行了礼忖着自己的位置坐了允祥下首,笑道:“我还以为我是最早进来的呢,还是落到诸位后头了。”雍正的心情似乎很好,微笑着喝着奶子,说道:“李卫那边很顺手,江南、浙江两省已经推行火耗归公。养廉银子发下去,火耗银子归上来,藩库比平常年多收四成。从各府县密折奏上来的情形看,官场并没有多少闲话,没有人敢聚敛,也没有人敢怠懈。尤其是训导、教谕这些瘦缺官,还有些没人愿作的穷州县,如今都安置得好。冲聚疲难的大缺还是有人争着干,因为毕竟还比简缺多一点养廉银。李卫又抽出钱来设了义仓,周济衣食无着的穷民。赋均讼平吏清,官吏满意,百姓满意,朕自然更高兴。田文镜那边比李卫难,因为河南民风刁悍不纯,官场混账风俗惯了,田文镜又心高志大不甘落后,官绅一体纳粮和火耗归公双管齐下,务必要在麦收前两件事办完,所以有几份折子是参田文镜的。不过都是些微末小吏在背后嚼舌头。大员只有一个黄振国,置理藩司衙门。朕看也是因为田文镜堵了他的剥削发财路,发这个小私意,所以驳复下去,由田文镜全权处置。”
说着,高无庸带着个小苏拉太监托着条盘进上参汤,看样子是雍正早吩咐过的,每人一碗,因允禄后来,雍正便命:“把弘时那碗给庄亲王,我朝家法愈是子侄愈是严苛,愈是亲近愈是‘形远’。”弘时忙起身,活动一下发麻的腿,将参汤亲自捧给允禄,又笑嘻嘻回去跪下。允祥道:“近来河南和外地弹劾田文镜的人不少,他处境不好。”
“有人弹劾不见得不好,都说好的未必就好。允祥没有读《左传》么?”雍正喝了一口参汤,“当初你不也是这样,催办户部亏空,弄得怨声载道,还被冤圈禁高墙十年!那些好好先生,那些科名里有党援的人,做芝麻件好事,就有人替他捧得比西瓜还大。人主宰相,要特意地留心保全孤臣,他为朝廷办差不避怨嫌,身处四面楚歌之中,还架的住当主子的不体谅?不关爱?朕与你都是孤臣当过来的,见这情形,只能驰援,帮他解围,不能为他有这么那么一点小过掩了他的大节。孤臣难当,能护全孤臣的才是明主贤相。蔡铤在云南压制杨名时,说杨名时贪墨,朕说你拿证据来。观风使孙嘉淦,蔡铤也说不好,朕说蔡铤:‘天下就你一个好人,朕真昏庸了!’索性留孙嘉淦在云南,去为他设观风使衙门,只怕那里的贪赎还好些儿。”
允禄满心想的,今日朝会接见旗主,不知雍正有什么面谕,听他兴致勃勃,说了李卫又说田文镜,说了蔡铤又说杨名时,不觉心里发急。好容易等着雍正的话缝儿,忙赔笑躬身道:“都罗他们和老八老九昨晚会议了半夜……”雍正笑着一摆手,说道:“方才外头已经报进来,他们先在午门外跪候,一会儿听旨参加朝会,朝会完了朕再接见。朕这里是理一理思路。这次朝会之后要天下各省全面儿推开朕的雍正新政呢!”允禄不禁一怔,他这才明白,这次朝会根本不是专为旗政和接见旗主而设,甚或不是朝会的主要议题。想起那几个亲王热辣辣的心思,不觉有点凉心。雍正似乎没有留心他的不豫之色,只顾侃侃按自己的思路说道:“云贵的改土归流,鄂尔泰已经几次上了条陈,写得很细,思虑得也周详。杨名时在那里当云贵总督,与朕有七年之约,七年不动他的职位。但他反对朕的改土归流,所以朕叫他也进京。改土归流朕决心已定,他要反对,只好挪出位置,给乐意执行圣旨的人去作。”三阿哥弘时却对杨名时毫无好感,见雍正看自己,一碰头说道:“杨名时有大儒之名,无大儒之实。他不但反对改土归流,连火耗归公、官绅纳粮、养廉制度都是不赞成的,其实是个沽名钓誉之徒。请皇阿玛留意!”
“看来杨名时着实犯了你的憎恶了!你这是第二次跟朕说这个话了。”和颜悦色的雍正倏地收了笑脸,“他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无非在京任职时弹劾了宗室阿哥荒废学业,扫了你一笔嘛!值得这样耿耿于怀?杨名时虽与朕政见不合,他也有人所不及的长处。云贵火耗银子只收三钱,天下没有比他再清廉的官了。云贵两省自他去,朝廷没再补贴一两银子,每年省七十万银子,你懂么?够赈济两次山东大灾!政见不合又是一回事,不要思路不清。等见到新政好处,他做起来比谁都会好。”弘时被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看得心里一寒,忙叩头道:“儿臣心胸太窄了,不过确实不是记仇——杨名时既然反对新政,无论安插到哪个省,那省里的政务都难与朝廷合拍,儿臣心里是这个想头,请阿玛圣裁。”雍正笑道:“不一定要在哪个省,可以到哪个部当尚书,或者当东宫太傅。他那好的学问,当你们老师,在毓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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