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第411章 收夜香(1/2)

海堤上停了一艘英国造大船，黑色轿车划破深夜寂静，一辆挨着一辆等在海堤边。从船上下来的医务人员皆穿着基督教修女修士道袍，将一个个步履蹒跚，裹在大毛毯中的人搀扶上甲板。这条船有三百以上的床位，修士把混合了漂白粉的灭菌水喷洒在大船的每个角落里。

病人们十分虚弱，恐惧感已经占据了所有人的心。

好在他们被通知很快就能得到治疗，没有任何的后遗症。

裹在黑色毛毯中的人皮肤生出一个个巨大的透明肿泡，修士让大家汇聚在船舱内一起祈祷，告诉大家要相信耶稣的力量。

沈儒秋带着宋香与基督教会方面的负责人在客轮顶层的办公室内洽谈。

浓郁香甜的咖啡，精致优雅的甜点，负责人说这是下午茶时间，并且很乐意多次重申基督与天主教会的不同。他们更重视信众个人的选择与修习，没有那些过分的清规戒律。这条船，是沈儒秋申请的紧急救助，病发比他想象中来的要早，三百多特殊病患根本不可以出现在地面上任何一所医院内。

他跟这位新来的负责人谈了许多，主要内容便是，这些人一旦病发无法治愈时的处理办法，还有日后他在英国的待遇，更包括了，一旦天主教会得知他已经倒入基督教的怀抱时，必定要展开许多的暗杀。

新负责人对沈儒秋保证，他所担心的这几点都不会是问题，首先，这些病人一旦爆发，自然也要病发在大洋上无人问津之处，除了少数样本的保留下来，大多数的样品都会被一把火烧掉，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沈儒秋在英国将得到一间顶级的科研试验所，并且24小时都会有人保证他的安全。

宋香立在一边，居然呵呵的笑了笑，他走到沈儒秋身边，轻轻将手搭在沈儒秋肩头。

“实在是非常奇妙，我竟然分不清楚这是24小时被保护，还是永远住进了别人新搭建的牢房，秋，你所期待的竟然是这样的特别待遇？”

那位负责人说：“保护你安全的人绝对不会知道你所做实验的任何细节，在生活上你尽管随意，甚至不会感受到这种保护的存在。”

虽然十分尴尬，沈儒秋依旧非常绅士的说了句：“非常感谢。”

他拉起了宋香的手，对负责人说：“这是我太太宋香，在天主教会时无法已女子身份留在我身边，现在她已经不需要隐藏自己，所以必须受到跟我同等的庇护。”宋香厌恶的把手抽开，他觉得这件办公室十分气闷，打开门朝着甲板跑了出去，立在栏杆边缘看着蔚蓝色的大海，宋香真想大声呐喊。

沈儒秋立在她旁边，靠在栏杆上点燃一支烟草说：“所有人都要背叛我，阿黎，阳东，还有你。”

宋香完全清楚沈儒秋在说什么，可她根本不怕，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沈儒秋轻轻把那匕首拿开，怜爱的抱住宋香的额头吻了下说：“你们尽管背叛我，这些都无所谓，我最伤心的只是不被你们所理解。”

“你还懂伤心？你还有心么？”

“当然有，只不过要问我这颗心会为谁而伤。无论你们是如何看待我，在我心里你们必须是我的家人，在这世上我们这个族群，才是真正的弱势。”

宋香垂下头，她把匕首丢入大海中，沈儒秋不承认自己人的身份。其实宋香非常清楚，沈儒秋所摒弃的是他所认为不需要的人类的那些感情，他拥抱的是已成事实的新物种的那种感情，人当爱同类，非人当爱非人的同类。所以宋香，越来越觉得他与沈儒秋之间的隔阂深远，宋香更认同朱四月先生的理论，天地昭昭，有仁心者为人，失仁心者为鬼。

她微笑着用手指划过沈儒秋的眼皮：“你现在已经有新助手了，并不是特别需要我，我会留在香港。”

沈儒秋摇摇头：“天主教会的人不会放过你。”

“我会隐姓埋名。”

沈儒秋突然抓住宋香的手腕：“告诉我，你们合伙把朱四月给藏哪了？”

以为他不知道吗？他动用那么多眼线去找朱四月，朱四月竟然又大变活人失踪了。以为他不知道吗？宋香所谓的留在香港，不过是要彻底倒入朱四月的身旁。

“朱四爷在一个你永远想不到，找不到的地方。”

宋香出于好奇心问：“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如果你找到朱四爷，会如何对待他？”

沈儒秋放开宋香的手腕，平静说：“放一把火，将他烧了干净。他已经活的足够久了，却还是一副顽固不化，他会妨碍我们大家。”

宋香笑着点点头：“那祝你好运能找到朱四爷。”

每天清晨，收夜香的师父都会挑着粪桶挨家挨户敲敲门，这是个十分辛苦的工作，旁人嫌弃他们臭气熏天。所以除非生活窘迫，或是身有残障的，很少有人愿意从事这份工作。最近有个新来的夜香师父就很吓人，应该是不久前遭受了火灾，整张脸褶皱变形，根本看不出本连面目。

朱家大宅内只有一个抽水马桶，但平时其他家人使用的依旧是老式的马桶。最近每天早上，这个面目恐怖的收夜香的师傅都会敲门，在朱家大宅门口等着。

而当他靠近，里里外外的看守保镖就会退避三舍，不敢上前，害怕被他车上的味道给熏死。

这天，女管家让收夜香的师傅进了朱家大宅里面，要把一些老旧不穿的衣裳，物品，拿出来接济穷人。这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