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8.8|城(2/3)
。手里提的东西本来就是为她买的,现在可好,直接全摔人身上,给都不用给了。他下意识去掏巾帕,忽地想起怀里揣着的巾帕,是她所绣。一迟疑,从袖子里抽出手,两手空空,作揖道,直接道:“小生有罪,唐突佳人了。”
这哪叫唐突,分明是有仇。禾生欲哭无泪地理了理衣裙,沾着一身汤汁,再好的心情也被搅得全无,灯谜也不想猜了,准备直接找姚晏回府。
卫锦之急忙跟上去,瞥见地上掉落的鲤鱼灯笼尚且完好,提了灯笼便递到她跟前。
“我并无恶意,姑娘若不嫌弃,这个灯笼权当赔罪了。”他急慌慌的,因为自己的过错,而让她这般狼狈,万千智谋,此刻却想不出半点法子。
怕被她认出来,又怕她愈发觉得丢脸,总归是他的不是,毁了她逛街的好心情。
禾生掏了巾帕擦衣裳,索性脸上头发上没沾到,回府后迅速换件衣裳,王爷倒也看不出来。
卫锦之急急地望她,她心里急急地想着莫让沈灏发觉,根本没看他,只一味地摆手,嘴上说着“算了。”
她重新走回大道,朝安家的方向去。卫锦之提着灯笼追她,问:“姑娘,灯笼还要不要了?”
禾生回头,对于这个莫名其妙跑出来泼了她一身云吞面的人,没有什么好感。转念想想,却又觉得不能怪人家,灯谜台周围的人确实多,一个没站住摔倒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能不是故意的,只是她倒霉而已。
视线触及灯笼,惊讶地发现是鲤鱼灯笼,和她方才看中的貌似一模一样?
倒真是巧。被泼了云吞面,换来了想要的鲤鱼灯笼。
他傻傻站着,望见她沉默许久,伸出一截子皓腕,“那我就收下了。”
卫锦之内心欣喜若狂。出于本能,他绷着脸,后来发现自己戴着面具,便勾嘴由衷笑了笑。
她接过了灯笼,左右打量,抖了抖灯杆,声音透着少女的稚嫩:“走了哦。”
卫锦之作揖:“姑娘慢走。”再也没有理由跟上去,只得默默地看着她离开。
她许是很喜欢那盏灯,左手提着换右手提,抬起在风中晃了晃,脚步轻盈得似翩翩起舞的蝴蝶。卫锦之痴痴地望着,心想这样也好,好歹她没有生气,还收下了他的灯笼。
喧嚣的夜晚,迎面而来的风,透着雨雪消融后的寒意,人声鼎沸,将这一抹子冷风躁得消失匿迹。
她走出没几步,前头人群涌动,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恍恍惚惚听见有人在喊:“圆盘灯笼坠了,砸死人啦!”
动乱正好是从他们方才过来的地方开始,是她停留过的灯谜台。后面的人一乱,前面的人不知所以然,一个劲得往前跑,紧接着所有人都开始往前跑,人群乱作一团。
她走的方向正好是与人群耸动的方向相悖,只要被人推一把倒在地上,被踩上十几脚是免不了的。
禾生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第一时间抱住了头。来不及躲开,眼见着就要淹没在人群中,忽地有人伸来一把手,严严实实地将她护在臂膀下。
禾生抬头一看,是方才的男子。
卫锦之一面以自己的身体为遮挡,艰难地夹着她转了方向。不远处沈茂派出的随从急慌慌地想要上前,却被人群冲散了,无论如何也靠近不了。
卫锦之掩了眸子,庆幸那些人跟不上来。否则,他又该如何解释。像现在这样就好,对于她而言,他愿意做一个完全陌生的路人。
不会生疑,也就无需过多的解释。
人潮动荡,他身子本就弱弱的,加上要护着她,刚要从道路中央挤出来,就差那么一点,就能到转角的弄堂里避避。
关键时候,却还是跌了脚。
一摔跤不要紧,要紧的是后面不管不顾往前冲的人。
她被压在身下,以被强迫的姿势蜷缩着身子,他拽住她的力气极大,仿佛生怕她因为挣扎而探出手去。顶上一个又一个人急急奔跑,根本没有人会留意到路上是不是摔了人。
摔倒的时候,他正好压在她身上,用身体做挡,背上挨了好几脚,她却一点都没伤着。
费尽力气忍着痛将她扶起,两人脱离了人潮,倒在小巷子里,大口地喘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的面具已在方才的慌乱中早就掉了,而他却始终戴着那轮无脸面具,最危险的时候也不忘将面具戴好,像是刻意隐瞒自己的相貌似的。
禾生疑惑地盯着他,触及他后肩背的灰尘脚印,讶然转到他背后,数清了上面足足有十几个脚印,不由得捂嘴喊了声:“天呐,公子,你还好吧?我陪你去看大夫可好?”
他本想说没事,话到嘴边,气息从咽喉里挤出来,呛得慌。止不住地大咳。
以他的身子,一脚都难以承受,更何况被人实打实地踩了那么多脚。心肺肝都要被踩出来了,身体内火辣辣地烧得慌。
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虚弱咳嗽的样子,转过身,刚一扭动后背,浑身上下跟断层了似的,痛得已经没有知觉,不听使唤。
禾生在一旁急得跺脚,“你忍着点,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外面那么乱,他哪敢让她乱跑。忍着剧痛伸出手臂攫住她的衣角,嗓子里满是血腥味:“站住!”
禾生不动了,呆呆地看他。
卫锦之支撑着快要散架的身子站起来,稳住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平静地说:“我没事,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宜在外久留,我送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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