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象棋(1/2)

东交民巷，德国驻华公使馆。（..网首发）

“有劳诸位久等。”鹏含笑与三位公使一一见礼。

尽自他话语中似有歉意，神态也颇为客气，然举手投足间却隐隐然有着理所当然之风范。这不禁使得见惯了大清官员阿谀奉承嘴脸的咯西尼与蒙德培罗甚是不满。

“素问大清国师日理万机，今日得见，果然名下无虚。”

听着咯西尼略带嘲讽的话语，鹏回敬道：“眼下大清国事颇多，是以比不得阁下尚有弈棋之闲暇。”却是鹏眼见桌案上摆有一盘国际象棋之残局，故有此言。

咯西尼嘴角边露出一丝傲慢，道：“却未料国师亦识此棋。”

此言尽自无礼，却亦有缘由晚清民众多为生计奔波劳苦，即便是一些颇重琴棋书画之人家，也仅仅限于围棋并大棋（中国象棋）而已，对国际象棋实在知之甚少。

鹏心中当明此理，然口中却丝毫不让，道：“此棋实则也源于华夏，自是被我华夏子民相知。”

咯西尼摇了摇头，道：“国师此言差矣，国际之上早有定论，此棋应源于印度，非为中国。”话至此咯西尼忽然狡黠地挤挤眼睛，续道：“请容许本公使冒昧，请问国师阁下，此棋中何子最具威力？”

“自是王后。”

咯西尼一副恍若圈套得逞的奸笑，道：“既如此，然却不闻华夏之史上能有举足轻重之王后，如何能言此棋源于贵国？莫不是……”咯西尼有意拉长声调，道：“眼下大清乃太后操持权柄，由此混淆了国师之思？”

言毕，不单是咯西尼，就连蒙德培罗也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

鹏却面色如常，道：“大清以孝治国，当今圣上敬重太后可谓其中典范，是以太后非为王后，还请公使阁下明鉴。”

先指摘出咯西尼语中之病，随即鹏又道：“中国上古奇书《易经》之精髓便为阴阳八卦，此棋却暗合《易经》之道。”

见三位公使皆已然大眼瞪小眼，鹏接着道：“此棋分为黑白，是为阴阳，八八六十四格，却是对应八卦所衍生之六十四卦……”

尽自鹏对《周易》却也知之无多，然应对面前这三个自诩为“中国通”之洋鬼子，却是绰绰有余了。高深莫测的一席话使得三位公使皆怔在当场，不知是在回味还是已然头脑发胀。

良久，才闻咯西尼之音：“然则王后一子威力最大，此节却与国师所言不相吻合了。”

这却是点出了国际象棋源于华夏说的最大破绽纵观华夏史，虽也有吕后、武则天那样的女主偶露峥嵘，然总体而言女性却是属于弱势，是以咯西尼自认此言鹏甚是难驳。

哪料鹏早已有备，当即道：“自商周时代，便有武丁王后妇好，立下军功无算，然华夏历史，源远流长，若在此一一枚举，不免旷日持久而误了大事。”这话却是有几分虚张声势了，然中华文明博大精深，用以糊弄这几位却是不在话下。

三位公使虽在本国也均号称才思敏捷，然鹏这一番话却令三人皆有思维短路之感，便在此时，鹏忽然语风一转，谓咯西尼道：“提到王后，本国师却有所耳闻，贵国之王后亚历山德拉系‘跟随棺材’（注）到得贵国，不知是否缪传。”

咯西尼不禁张口结舌，尽自鹏此言可算得颇为无礼，然却是事实，根本无从反驳。

幸好鹏不为己甚，一笑道：“谈兴甚酣，险些忘却此行之正事。我国之回复，诸位当已阅过，不知有何见解。”

直至此时绅珂与蒙德培罗方才醒悟过来，鹏哪里是“险些忘却”，分明是有意为之，使三人坠入迷雾而不觉，忽来一记重拳，便彻底占了上风。绅珂早知鹏之能，是以还未讶异，蒙德培罗却是暗自捏了把汗，庆幸自己未曾出头。

“贵国所复却是难令各方满意。”咯西尼终于回过神来，意欲在此节抢回上风。

鹏仍是不动声色，道：“公使阁下何出此言。”

咯西尼道：“日人所提之条件，主要当在割地、赔款两节，缘何贵国对于赔款只字不提？须知万万两库平银之赔款比之日人先前索要，已是减少一半，此皆我三国对日施压之故，国师万不可却我三国之好意。”

这话居然隐含威胁，鹏不禁大怒，当即斩钉截铁地道：“未向倭人索要赔款已是我大清之宽宏，若提此节，却是分文皆无！”

咯西尼一愣，他万未料到这个大清国师居然如此强硬，便道：“若因此而调停失败，势必会再引纷争。”

这话却是带了战争威胁，大清自中英之战以来，连遭败绩，是以列强皆知，平若外交手段不能奏效，便祭出此“杀手锏”，定能使大清退缩让步。

可惜，此番咯西尼面对者乃鹏！

鹏起身道：“既如此，烦请三位公使各自电复本国，便言调停失败，待本国师再整军备，与倭人开战。”

这个大清国师再战之心居然如此坚决！咯西尼便有了准备不足之感，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绅珂与蒙德培罗起身拦阻鹏道：“还请国师留步，此事可从长计议。”

鹏哼了一声，道：“从长计议则可，然赔款一节却无可谈之余地。”

绅珂颇有些打圆场之意，便道：“即便赔款，也无俄国一毫，咯西尼公使亦是好意。”

咯西尼顺坡而下，道：“我三国只为中日双方友好，远东之和平计，若国师有所欲，便可好好商议。”

鹏顺势落座，道：“倭人于我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