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老佛爷升遐(1/2)

仪鸾殿前殿。【网首发】

黑压压跪倒一片，气氛异常凝重。

摄政王载沣为首，庆亲王奕次之，其余宗室亲王、军机重臣皆一一在列，恭聆懿旨。

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口，五体皆投于地，唯有双耳耸竖，生恐漏掉一个字。

后殿，压抑更甚。

隆裕太后跪倒在慈禧身前，低眉顺目。

躺椅之上的慈禧太皇太后手臂一动，似要抬起，但终归力不从心，叹口气，用衰弱的声音道：“这份懿旨虽是本宫所下，却是国师之意，你可明白？”

隆裕小心回道：“臣妾甚感太皇太后及国师大恩，只怕难挑此重担。”

虽是谦逊之语，却也由衷，慈禧又叹了口气，道：“也实在难为你了……”对这个娘家侄女，慈禧实实在在有着一份愧疚！

“幸好本宫虽大限已到，尚有国师……”慈禧艰难地转动头颈，望向了坐于一旁的鹏，眼神若有迷雾，却透出分外得殷切。

鹏站起身来，道：“请太皇太后放心，有本国师在，纵然有翻天覆地之变，也当维护太后身家周全。”

这番话隆裕自是不懂，但慈禧却心如明镜，鹏之言中翻天覆地之变便是大清气数已尽之说。自古改朝换代，前朝宗室多遭杀戮，‘愿生生世世莫生帝王家’早已然成了末代君王传承之悲唱。而慈禧自从鹏口中得知天数如此，虽有不甘却也无奈，唯独身后三件事放心不下。其一便是自己的阴宅与灵骸；其二则是大清若自自己而终，地下难见列祖列宗，其三便是自己的近亲族人会否惨遭屠戮，而前两宗鹏早已作了保证，这句话却是把慈禧最后一点顾虑消弭。

前殿。

听完李总管宣读的懿旨，众人谢恩已毕，各自的心机已然转个不停。

载沣面色如常，但心中却泛起波澜，因为尽管慈禧的懿旨有言“军国政事，均由摄政王裁定”，但却还有“遇有重大事件，必须请皇太后懿旨”，这个分寸该如何把握却是个难题。

奕却略有喜色，不管如何，虽然载沣之子为帝，载沣为摄政王总管朝政，但重大事件还须请皇太后懿旨，而隆裕之所以能成为皇太后，实则还是自己向慈禧进言，让溥仪兼承大行皇帝之祧，是以隆裕必然感自己之恩，有此一节，当可与载沣分庭抗礼。

其余宗室军机也是各自打着算盘，哪料众人还未盘算妥当，忽见李莲英又是一溜小跑自后殿而出：“太后口谕”

众人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也只好再度跪倒恭聆。

“此后，妇人不可预闻国政。此与本朝家法相违，必须严加限制。尤须严防，不得令太监擅权。明末之事，可为殷鉴！”

这口谕可令众人捉摸不透了，刚刚还言“遇有重大事件，必须请皇太后懿旨”，转头便来了个妇人不可预闻国政，这到底是何意？

奕毕竟老到，他见李莲英传完口谕后不走，心知慈禧必是还有交代，便道：“总管，太皇太后的病情如何？可否容老臣探视？”

李莲英摇头道：“太皇太后正在主持隆裕太后的拜师大礼，此时却是无暇他顾。”

奕一怔，随即醒悟，道：“可是国师？……”

李莲英唯一颔首，道：“太皇太后要隆裕太后日后见国师务须奉以师礼，一应难以裁夺之军国重事，皆问国师之意。”

奕登时心中雪亮，先前两道看似矛盾的懿旨所造成的困惑此时也迎刃而解摄政王逢重大事件皆须问太后，而太后身为妇人，不得预闻朝政，却可请问国师，也就是说，一切军国重事皆由国师决断！

而太皇太后这是有意让李莲英传这几句话，虽有损皇家威仪，不能以懿旨下发，但慈禧一去，泱泱大清再无二人可与国师争竞，索性顺水推舟，将重担交付国师。

载沣见机虽不及奕之快，然心思转动却也不差多少，尽自心有不甘，但看看殿外国师的一众护卫，也只好露出苦笑。

后殿。

隆裕拜师之礼已毕，慈禧忽然长出一口气，手指微颤，却无力地垂下，只是目视于鹏。

鹏直迎慈禧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道：“本国师将选派精兵接管东陵防卫，并亲为太皇太后祈福，决不使太皇太后之灵骸受丝毫之惊扰！”

一丝笑意挂在了慈禧的嘴角边，她终于呼出了最后一口浊气，缓缓地闭上了双目。

这个执掌天下长达四十七年之久的女人终于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

“太皇太后六脉巳绝，于未正三刻升遐”

随着太医的号子声，悲声四起，鹏叹口气，缓缓起身走出了殿门。

“予以薄德，祗承文宗显皇帝册命，备位宫闱。迨穆宗毅皇帝冲龄嗣统，适当寇乱未平，讨伐方殷之际。时则发捻交讧，回苗交扰，海疆多故，民生凋敝，满目疮痍。予与孝贞显皇后同心抚训，夙夜忧劳。秉承文宗显皇帝遗谟，策励内外臣工及各路统兵大臣，指授机宜，勤求治理，任贤纳谏，救灾恤民。遂得仰承天庥，削平大难，转危为安。及穆宗毅皇帝即世，今大行皇帝入嗣大统，时事愈艰，民生愈困。内忧外患，纷至沓来，不得不再行训政。前年，宣布预备立宪诏书，本年颁示预备立宪年限，万几待理，心力俱惮。幸予体心素强，尚可支拄。不期本年夏秋以来，时有不适。政务殷繁，无从静摄。眠食失宜，迁延日久，精力渐惫，犹未敢一日暇逸。本月二十一日，复遭大行皇帝之丧，悲从中来，不能自克，以致病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