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西北偏北(5)(1/2)
“我也想走,可是”杨阳的声音开始哽咽“可是我的老师,他、他真的不见了。”
“知道吗?这地方现在的名字和以前不一样了,在以前,这地方叫做:‘道君梁。’”来人并不理会杨阳的言语,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我们所处的这座孤庙,便是道君的神袛。”
“谁是道君?”杨阳禁不住追问道。“道君姓刘,单名一个渊字。便是五胡乱华时代后汉国的第一任皇帝。”
杨阳对于中国历史的了解仅限于很狭隘的片面,所以,当这个人提起刘渊这个名字之时,他的大脑里是懵懂的,他不知道刘渊这个人物在中国魏晋南北朝时期曾经大名鼎鼎。所以他吱唔了半天,却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那个人竟毫不在意杨阳的表现,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在火把光芒的映照下,这所破旧的庙宇里呈现出一片难得的温暖。杨阳虽说心中对方觉和失踪的事情依然心急如焚,但是,此刻,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眼下身边又多了这样一个怪异的人物,他真的感觉到什么是进退两难。
那个人在叹气之后,也似乎根本不屑顾及刚才杨阳他们用来遮雨的那只香炉上的潮湿,大喇喇的坐了下来。
“小后生,你说你的老师就是在这庙里失踪的吗?”那个人突然问道。
“是啊,大概在一个小时之前。”杨阳回答。
那人从随身一只陈旧的帆布袋里取出了一样东西,这东西杨阳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侧着脑袋想了想,就陡然的记起自己曾在一家博物馆里看到过和它的模样大致相同的物事,那是一件罗盘。
除了这件物事,那人又自袋中拿出一把细细的竹签,杨阳看不清竹签上到底有没有文字之类的刻迹,但他隐隐感觉得出,这个不知名的人物,恐怕很不简单。
只见这个人双手握着那个看似罗盘的物事,眼光落处不出那物事左右,看了好一会儿,才舒了口气,把那物事放在一旁,又将竹签一字摆开在自己的面前,左手手指来回拨弄,往返数次。
杨阳看着这个人的动作,心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张本来就因湿冷而发青的脸更加的不见血色。
“失而得庚,物行见离,转亥时则无恙。”那人的口中说出了这么几句让杨阳有点恍惚的话语。
但他不知为什么心下竟然安定了许多,四肢渐渐放松,人也顺势蹲了下来。
“你懂占卜?”那人眼角的余光瞅见杨阳此刻的神情,有些狐疑的问道。
“我看过一些关于占卜的书,知道一点。”杨阳低声回答道。
“你那位走失的老师怕是其中的行家吧,要不然,姓高的也不会这样对付他。”那人冷冷的道。
“姓高的?姓高的是谁?为什么要对付我的老师?”杨阳奇怪的问道。
“你的老师在他失踪之前,一定是见过这个姓高的,并且,他们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在我的卦中,坎在离上,物出则见,你的那位老师是不是拥有一件和占卜有关的宝物?”
“宝物?那是什么宝贝?我怎么就没见过?别说没见过,方老师从来提都没有提到过。”杨阳呐呐说道。
“也罢,幸好我和这姓高的有些渊源,咱们去找找这个家伙。”来人将自己的东西都复归于那个帆布的袋中,随之长身而起,搓了搓手,回头又道:“雨势已经小了,我们这就走吧。”
杨阳迟疑了片刻,心中说实话有点害怕,但眼下情形如此,自己只能硬着头皮跟这个人走了。
两人刚一前一后的走到破庙门口,那人却回头笑了一笑,语气温和的说道:“忘了告诉你,我叫马一行,快马的马,一二三四的一,天马行空的行,小后生,你呢?”
两个人在火把光芒的映照下,走在雨后的山路上。杨阳虽说也跟着方觉和经过许多的崎岖,但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山路上赶道,对他来说,还是平生第一次。
晋西北地区,亦属黄土高原地脉,沟壑纵横,丘陵绵延,人口居住极为分散,有时候走上一二十里地都看不到一户人家。杨阳走了一会儿,就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消耗太大,有点吃不消了。
也是,自从进山之后,他就水米未进,能挨到现在已经算是他仗着身体年轻的缘故,
如果再不吃点什么,喝点什么,怕是眼看就要一睡不起。那位自称马一行的人也看到了这个情形,他放慢了脚步,等到杨阳步履艰难的走到自己身边,伸手拉了他一把,说道:“小后生,还是歇歇吧,我这里带着一点干馍馍,你垫垫底,至于水,土路边的石台钵子里就有,凑合着喝吧。”
杨阳狼吞虎咽的把马一行递过来的三四块干馒头就着石台上积下的雨水吃了下去,这才感觉到一股热气从腹部腾腾的舒展到四肢,浑身也有了力气。
马一行并没有任杨阳再多休息一会儿,一见他吃完馒头,就催促道:“得赶紧走了,要不然怕你的那个老师会出什么岔子。”杨阳听到这话,心里一紧,连忙跟着马一行,两人继续翻山越岭,又走了大概两三个小时,杨阳便看到离他们不远处出现一排底矮的土房,其中的一间映出一团光亮。
“半夜三更的,是谁家的夜猫子到老汉这里玍古1?”土房里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人声。
“是我。”马一行的回答简短有力。
土房内的老者“哦”了一声,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马老弟,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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