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香消玉殒(2/2)

以清晰的瞧见，沈氏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面上却是五半丝泪痕，眼里的神情更是藏着讥诮。宛然敛了敛眉眼，低垂下眼睑不做声，一抹讥嘲自嘴角滑过一闪而逝，只怕在沈氏的心里，自出事那刻起，早便盼着她陶素婉能知廉耻的早早去了，也好挽回些陶家的声誉。

灯影下沈氏的面上也是一片凄凉，哭声更是震天响，若是不瞧见她的面容，多半会以为她真是伤了心的为陶素婉抱不平。只宛然瞧着她那干嚎的模样却是觉得讥诮，原先沈氏便对陶素婉轻浮的性子多有诟病，如今见她这一自戕，倒是遂了沈氏的心意。

即便是外头的人听了也会觉着沈氏为人亲厚，更会觉着这是薛良才强占民女玷污了她，便就是有那明事理懂进退的也会因着她的这一死而不再诋毁谩骂于她，而沈氏的这般作为更是悔为她博得一个号名声，对陶家未出嫁的小姐的名声更是益处多多。

要知道陶素云可还未曾议亲呢，沈氏这般作态也不过是为了陶素云罢了，只宛然也是知晓，她也不过是陶家女，若是陶家名声坏了，她自也是逃不开这其中的诋毁的，若是陶素婉的事真传扬出去，即便是此刻她不死，将来进了平远侯府做了妾侍，于她也是半点好处也无。再退一步讲，若然侯府的这门亲事退不得，到时她也会被迎进侯府，有了陶素婉的前车之鉴，即便她是侯府的当家少夫人也会遭人瞧不起而颜面尽失。

女子素来重名声，那日的事情容氏原本便想闹的人尽皆知，这才敢带着一众夫人前往捉奸，名为寻她实则是生恐没人知晓达不到目的，却不想将陶素婉推入火坑，实业是活该。而今陶素婉在自己府邸被人玷污了身子，且被那么些人瞧了个一清二楚，陶氏又怎能容她？！

宛然心中虽不忿，可到底如今陶素婉即便是不死也再翻不起什么浪来，且不管她身在何方，是何种状况，是被陶沛冉偷偷寻过地方将人藏了起来，亦或是给点银钱将人送走，都再与她无关，对于陶氏来说，陶素婉是确确实实死了。

即便如今她还能活着，可对于一个被家族，被亲人抛弃的未出嫁又坏了名声的女子来说，她都是比死孩子要艰难。陶素婉这三个字对她来说都是昨日黄花不可用，也再不能用，对别人来说她就是一个无依无靠无根无蒂没了家族扶持的孤身女子即便能隐姓埋名的或者，那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没有身份，没有依靠，在何样尊卑森严的时代里，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来说，简直就是灭顶的灾难，如今有这般的境地完全是咎由自取。

宛然想着敛了敛神情，面上也现出哀色来，陶家的几个姑娘皆都哭的悲恸，依在一起抽抽搭搭的抽泣着，宛然撇了一眼便调开目光，正却与陶素云打了个照面，灯影下她的双眼分明哭的红肿，宛然微微一怔，倒是没承想陶素云这般的重情，瞧她往常与陶素婉两人斗得你死我活的，不想此时陶素云也会这般的为她掉眼泪，若是陶素婉知晓，只怕也该觉着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