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圣诞结（1）(1/2)

第一学年里的圣诞节，a市迎来了初雪。雪是昨天夜里下的，今天早上醒来就已经停了。深切切的，浩然一色，天地间像是盖了一个白色的大帐篷，遮蔽了视线。

乔思思的床铺一大早就不见人影，被单上面只剩下一堆价格不菲的化妆品。看得出来，这些东西每一件都价格不菲。以前她跟卓俊凯在一起的时候，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现在两个人这段孽缘总算是断了，她却没能戒掉这个习惯。

卓俊凯近日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彻底消失在乔思思的生命里，听程锋说他已经有一阵没去上课了。当赵微把这话告诉乔思思的时候，那张娇俏的圆脸上也只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管他呢，准是跑哪个窑子里去寻找人生理想了。

赵微比谁都清楚乔思思之所以说这种话，那是因为她正在为自己的下一段新恋情作准备。她之所以每个星期都那么频繁地往z大跑，还不是因为她想早点让张言一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尽管恋爱经验丰富的乔思思内心清楚，这种事急不得。

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可是这句话似乎在张言一身上得不到体现。不管乔思思每个星期把自己装扮得多么像一朵花，他的心思似乎都不在她的身上，只管跟她称兄道弟。时间久了，乔思思就觉得这样不行，她非得找个合适的时间跟他把话说清楚。不然，她这样天天去找他，算什么事儿啊？

昨儿平安夜，乔思思就奔着z大的大门去了。z大跟l大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211，一个985。高考分数出来的时候要不是卓俊凯找他家亲戚走了关系，以乔思思半吊子的成绩未必能进得了l大，其实当时z大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到家门口了，但是她那时为了能和卓俊凯在一起乔思思最终撕毁了z大的录取通知书。那时候她是多么坚决啊！好像只要他勾勾金手指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完全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也会厌倦那样没有自我的生活。

乔思思穿得跟企鹅似的站在张言一的教室门口等他，脑袋上套着两个毛茸茸的耳包，外面很冷，风吹得她鼻子都红了。一堂课上了45分钟还没结束，乔思思等得不耐烦，捧着一颗苹果直接冲进去把张言一拽出来，甩下一句“劫个色”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过于突然，看得人目瞪口呆。

张言一没想到她会来，他向来不喜欢这样在人前过于高调，可是看着大街上一对又一对的情侣从他眼前秀恩爱飘过，他竟出奇地没有发火，只是放开她的手，对她玩笑似地说，“喂，这种节日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啊！我课上得好好的你跑进来劫人，这要是被我们班导知道了肯定又免不了一顿训。”

乔思思冷得瑟缩，“当然有目的了！没有目的我大老远的跑你这来我脑子有坑啊！”说着，她递给对方一个苹果。苹果已经被她捂热了，张言一能感受到。

张言一拿苹果往自己的外衣上蹭了蹭，咬下一大口，清脆入耳，“我说，大老远的跑过来就为了送一苹果，你不是脑袋有坑是什么？”那个苹果不甜，有点涩。

乔思思撇撇嘴，“你脑袋才有坑！我来是为了给你这个的。”乔思思从鼓鼓的衣兜里掏出一只铁皮青蛙，把它放到张言一的手心里，“很多地方都已经不产这个了，还好你妹男朋友办了一场那什么义卖活动，我瞎逛了逛，结果就看见了这个！你不是说你小的时候经常玩这个很怀念么，所以我就送你一只咯！”她两手合十，满眼期待，“怎么样！内心有没有被感动得哗哗的！”她只说了她是怎么找到它的，却没有说出中途是怎样的失而复得----那天在义卖会上最后是夏肃做出退让，只因乔思思说了一句“是你哥哥喜欢我才买的，我想当做圣诞礼物送给他”。也对，本来就是乔思思先要的，她怎好意思执著？

张言一静静地拧动发条，他蹲下身，看着那只青蛙跳了很远。他的目光也投了很远，看起来像是在思索事情。

他愣了太久，乔思思担心他中邪，于是推了他一把，他一个重心不稳跪在地上，乔思思见状赶紧去拉他，结果她也跌了下去，正好趴在他宽厚结实的背上。

乔思思趁机搂住下面人肉垫子的腰间，心里有一阵很平缓的暖流正从心间升起。

没错，就是这样一种让人瞬间安心的感觉使她心动。也是她为什么这段时间非缠着他不可的原因。而她也终于知道，什么是她想要找的人。就是像张言一这样，在他面前他们是平等的，不必担心是否门当户对，不必担心他是否随时出轨。可她不得不担心起一个问题，张言一是否像她一样动了心。

雪慢慢落下来，张言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乔思思就跟长在他背上的乌龟壳似的，一时也忘了将自己取下来让他翻身。

“冷吗？”过了很久，张言一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两个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有些心疼这个从认识到现在一直皮厚得跟铜墙似的女孩。就像今天，这么冷的天她一直站在自己的教室外等他，他早就应该猜到她没有多大耐性。就像他不确定她是否有耐性等他把一个人的身影从心底抹去。

乔思思搂紧他，孩子般摇了摇头，“抱着你就不冷。”

张言一不说话，似乎就是从a大回到本校那天起所有人都察觉到他比以往话少了很多。只有在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乔思思出现的时候，才能见到他不那么沉寂的一面。没有人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