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乱世(一)(1/2)
眼看离康水之乱过了一年有余,康水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轶事莫过于南方富商贾永杰在康水之乱之后,架驶着十几辆镶金的华丽马车大张旗鼓的入驻康水城,一掷千金买下了镇南王的旧宅,此后是大刀阔斧的一番改造,开张那天,大家都傻了眼,居然是一家妓院,名为“百凤阁”,雕梁画栋,金碧辉映,一派紫醉金迷的浮华糜烂。百姓虽然念及镇南王昔日仁厚,如今见他府邸被毁,除了私下感叹几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却也没有其他奈何。
贾永杰是皇亲国戚,当今五皇子的舅舅,只是他无心做官,却喜经商,多年下来悉心经营,也是富甲一方。
明眼人心里清楚,镇南王郭秉德昔日用军如神,后被皇帝被斩首抄家,却无人寻得他亲著兵书《行军要诀》,这普天之下心中挂念此书人不在少数,贾永杰虽然不在庙堂为官,然而他与五皇子有亲缘关系,自然千丝万缕的联接着,如今抢占先机,背后必然有五皇子的意思。想来他掘地三尺没有任何收获,干脆开了家妓院,莺歌燕舞,彻夜行欢,反而让其他势力难以探查。
除了贾永杰,亦有其他许多明里暗里的势力,各色人物来来往往,康水城也复苏了生气,渐渐的繁华尤胜往日。
老百姓自然不知其中牵扯,他们初道天佑康水,然而万般的繁华都落入了权贵的兜中,赋税日益加重,新任官府又欺压百姓,负担日益沉重,生活不易。
“刚打完仗又收重税,这日子还叫不叫人活了。”两个猎户走过康水城外的树林,踩在断枝上,发出折断的声音。
“大不了,这个月多上几趟山,总熬的过去。”另一个人说.
“你说,”先前那猎户停了停,"昔日镇南王贤德,若他真的嬴了,这世道会不会好些...."
没说完就被另一人捂住了嘴,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才松了口气,责备道:"你是不想活了,这话要被人听到,可就为十个铜板把你告发了,再捎带上我,二十个铜板可就把咱俩命卖了.”
“人要想卖咱两命,可无所谓听到不听到,那帮官差想抓谁就抓谁,哪里有王法伸张.”第一人不屑的说,掩不住的气愤.
“可也是,这世道,真是险恶啊。”另一叹气道:“不过还是要小心,虽说这日子不易,总也要活下去,莫要惹祸上身。”
另一人答应着,两人心中沉重,默然无语,渐渐的远去了。
“十个铜板一条命吗?”离方才两人说话地方不远的地方有棵大树,一个少年坐在树下休息,树林中的草木挡住了猎户的视线,是以方才未见,那少年离猎户的距离不近,寻常耳力不能及,饶是他内功不弱,才都听个清明。
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岁上下的年纪,神情却颇为老成,静静思索了一会,他转头问道"义父,这么说来镇南王倒是为民起义。"
树下还坐着一位老人五十多岁的年纪,虎背熊腰,身材异于常人的高大,面容让人望而生畏,眉宇间带着隐隐杀气,正在闭目打坐,听见少年问话也不睁眼:“如今他功败垂成,万事皆成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即使一片丹心,又有什么意义。”
少年犹豫:”鹤老师说,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摘自《大学》)今日义父所言,仿佛却对仁心无以为然。“
老人呵呵一笑,依旧闭目:“你鹤老师到底是个书生,即使今日镇南王为百姓而反抗天子,然而他功败垂成,天下还在天子手中,纵然天子多行不义,可是手中一旦没有权力,又能改变什么,徒留万骨枯罢了。”
少年仔细琢磨老人的话语。
老人缓缓睁眼,目光炯然,精光四射。
“镇南王一世英雄,一生光明磊落,不喜心术诡计,却如何能争得天下,争不得天下,纵然一片丹心,却不是都付诸流水,万事成空,镇南王太过刚直,空有一片仁义,能撼天下,却终究不是成大事之人。”
少年心中有感,却依旧叹了一口气:“只是听闻他英雄盖世,不由让人心生敬仰,可惜无缘一见。”
少年自小受各路名师教导各类心术权术,可是哪个少年不爱听英雄事迹,是以纵然老人言语对镇南王不甚推崇,还是心生向往。
果然,老人脸上掠过了一丝不悦的神情:“你命负复兴家族之重任,‘情义’二字,需得早早的断了。”
少年心中一颤,不由低头。
老人语气严厉:“昔日镇南王郭秉德被称为军神,用兵如神却不是虚的,若他日你手下若有如此猛将,切记皆是可用之人,却万万不可对其重义,自古军功赫赫之将领,都要在天下安宁之时收了军权,若镇南王这种英雄,声威极高,最易功高震主,若他不反,只怕天子也留得不得他,此次若非镇南王疏于权术,天下恐早已易主,你心中万万不可再生出惜英雄之心,做大事,必须心狠决断,记住了嘛?”
少年一直敛声息气的听得,连忙回了一句:“孩儿知道。”脸上已经笼上了冷峻的神情,与他稚嫩的脸大不相符。
老人满意的点点头:“时候不早了,我们进城吧,贾永杰好狠的一招,我们一老一少都不便行事,去看看你柳叔叔和陈叔叔的探查如何。”
少年答应着,与老人匆匆往康水城去了。
一老一少进了康水城,径直去了云间客栈,云间客栈名字雅致,布置的也雅致,门前拱桥下引入一池活水,有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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