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劫后余生(1/2)
一声清脆的声响,连若手中的剑节节寸断,裂为碎片,掉落在地面,而在铁的灰色之中,还夹杂着点点的殷红,鲜艳的如同绽放的腊梅。
连若拉开衣袖,手臂上的伤口便暴露在昭离眼前。
“你先将伤口处理一下,然后自己骑马回去,找医师吧。”昭离道,“今日多谢了。”
“是,请宗主小心。”连若道,她手臂上的血不断的滑过,纵横交织成网,她却没有喊疼,似乎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连若才离开,秦楼越就从讲武堂出来了,他看了一眼连若的背影,低声道:“宗主请随我到僻静之所去,我有话要说。”
“到马车上去吧,这里都是十三叔的人。”昭离让秦楼越在前面带路,她在后面走,才踏出一步,她就一个踉跄——方才命悬一线的时候,她心里并非不害怕,只不过他人的面,她这个宗主不能失了气度,便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两人到了马车上,秦楼越一开口就是“那个侍女就是那天埋伏我们的人”。
“你如何能断言?”昭离的神情很淡,她不是不惊讶,而是她已经没有力气来调度自己的表情了。
“我跟那人交过手,方才她使剑之时,我看她的剑路,与那日那个人很像。而且,她进伤兵营的时候,表现得很意外,这就表示她事先知道些什么,而目前的情况,与她所知道的情况不符。”
“嗯,我相信你的判断,这件事日后再说吧,秦将军早点回营休息吧。”昭离说完这番话,似乎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
秦楼越料想这一日她担惊受怕奔波来回定然疲惫不堪,便下了马车,让驭手驾着车送她回去了。
受刑之后,栾无咎让景雎待在自己单独的营房里养伤,等过了几日他身体好些了,他便带着他回了族居自己的院子。
之所以放心把景雎安排在这里,不是因为栾无咎小瞧昭离或者目中无人,而是因为金声居的所有侍从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而且对他这个主人绝对忠诚。
栾无咎扶着虚弱的景雎进了金声居,见今日阳光甚好,便问:“要不要晒晒太阳?”
景雎极轻极轻的点点头,他便将他扶到梧桐树下的石凳上坐着,坐下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言语。
栾无咎看着垂头一言不发的景雎,心忧如焚。这几日以来,他不是闭眼躺在榻上睡觉就是睁眼定定的看着某处,从来不肯说一句话,带他做什么他都不反对,安静顺从到极点。
这不像他,不像那个桀骜不驯的景雎。
栾无咎本以为这次他又会长时间的沉默下去,谁知他竟轻声道:“我肚子饿了。”
短短的几个字让栾无咎欣喜若狂,他赶忙起身吩咐侍从不出片刻,丰盛的饭菜就已经盛上来,由侍女喂着,景雎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更让栾无咎高兴的是,以前喂景雎用饭,他都是慢吞吞的,吃几口就再也不肯张口,这次他是使劲咀嚼,大口吞咽,那股狠劲仿佛是某种野生兽类。
用完饭擦嘴漱口,景雎又低着头不说话了,栾无咎却根本不懂得如何去安慰鼓励别人,所以他急的抓耳挠腮。
半晌,景雎突然幽幽的问:“教习,若我真的成了一个废人,那怎么办?”
“那我养你一辈子。”栾无咎道。
景雎闻言只是淡淡的笑,笑容淡远得如同远天白云。
因为身兼数职、要务缠身,栾无咎午后便已离开,之后景雎便独自待在金声居,锦衣玉食高枕软榻,过得风平浪静安逸优渥。
而金声居的侍从们严格遵守栾无咎的命令,将其他人一律拦在外面,当然也包括百里家的宗主。
昭离看着伸手拦住自己的两名侍从,笑了笑,道:“我进去不过是想和景公子说说话,没有别的意思。若你们不让我进去——我知道你们不畏死——可我却有办法让你们失职,在十三叔手里,你们会生不如死。”
两人对望一眼,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同时打了个寒噤,然后退回原地。
走进去的时候,昭离深深吸了几口气,掌心却还是布满了黏腻的汗液。
景雎不解的看着逐渐走近自己的昭离,他甚至能看清楚她眼底的一丝紧张忐忑。他不懂她为何要来,也不懂一个设计了庞大的计划陷害了他的人,为何见到他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的时候还会紧张。
难道说,他身上还有什么东西让她贪图?
昭离看着景雎满是戒备的眼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末了,她弯腰躬身道:“对不起,我知道如今自己的行为,就像是杀了别人然后才道歉一样,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是不是要把我赶出去,我都要向你道歉。”
察觉到她眼中的愧疚,景雎冷笑:“宗主这么做,是想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些?”
“是。”昭离低着头,她甚至都不敢看他缠着白布的手腕,那只会增加她心底的负罪感。
景雎不再说话,昭离自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的铜匣,放在石桌上:“我的老师医术非常高明,这是我从她那里求来的药,对治疗伤疤非常有效,希望你收下。”
“宗主以为,就这么一份药石,就能减轻自己所犯的罪孽么?”景雎看着那铜匣冷笑。
“我当然不会这么认为。”昭离惶恐的道,“景公子想要我为你做什么,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之事,我都会尽力办到。”
景雎看她表情不像是撒谎,便道:“那宗主就给我在百里家备下一个院子吧,我什么时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