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掌柜(1/2)

上京最热闹的路段，新建了一坐酒楼，曰：得月楼。[t]

楼临水榭，风景如画；门庭若市，宾客如云。

你道得月楼的生意为何这般好？原因无它，只因得月楼有好酒，不仅甘醇可口，酒香浓烈，而且只要你点得出来的菜，这酒楼就做得出来，不仅符合北人的口味，更符合南人的口味。开业不到一个月，已经在上京有了很好的名声。

酒楼共有三层，当然这是外人所看到的，还有一层在地下，是赌场。

这座有着良好声誉的酒楼，从掌柜到师傅都是十几岁的少年，精神、利索、勤快。

北人不像南人那么讲究，多有抛头露面的人女人专为欣赏美少年而来。

每到夜深人静，客人散去，那个十三四岁的掌柜就会教训下面的伙计：“给她们看一下又少了一些什么，反正她们来都是选最贵的菜点，这些菜，包括卖的酒，你们都是有提成的，为何还要摆出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什么东西再好，能好过银子？”

众伙计面无表情的听着掌柜的训斥，一句话也不讲，等他训毕，会讲上一句：“谨尊掌柜教诲。”

偏这样，这位掌柜的还不满意，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这个瞄瞄，那个看看，末了来一句：“放心好了，总之你们家大掌柜是不会让你们出去陪客的。“

站在中间的一个伙计就小心翼翼的看了掌柜一眼：“张掌柜，咱们真的只在上京呆上三年。多一天都不会呆？”

张掌柜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我保证，只三年，一天都不会多，若是银子早日赚够。咱们就早一天离开。”

那讲话的伙计就皱了眉头：“咱们得月楼一开，抢了上京一半的生意，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有人来和咱们竞争了。”

有人就道：“张三哥，你考虑得太多了，咱家大掌柜可是救了大金大王子的命，别说是开坐酒楼，就是到大金的皇宫里白吃白喝，只的也没有敢有意见。”

那掌柜就笑谦虚的笑起来：“救大王子这件事只是举手之劳，本来人家是要报恩的。但我们天天这么念唠。只怕效果会适得其反。”

众伙计点头称是。各自去休息不提。

这位姓张的掌柜也进了自己的房间，脱出去一身掌柜的衣裳，散开头发。跳进装好水的浴桶里，居然现出女儿态来。这位张掌柜也就是在八月趁着蛮子到济南抢劫，混入蛮军里面的蔷薇。

说起来，她的运气确实不错，本想趁着战乱，脱几件战死的金人的衣裳去给自己的那群死士穿，哪知遇到个还没死透的。

那人气息虽然微弱，却对他笑了笑：“刚想着我会得救，没想到就遇上了个小兄弟。”

蔷薇瞥他一眼：“我是大齐国民，你是侵略者。抢我们的东西，给我个救你的理由。”

那人漫不经心的道：“理由么……刀剑无眼，今天倒下的是我，明天或者就是你的父兄或其他亲人。”

蔷薇看他一眼：“你这箭上有毒，我没有麻弗散，不仅要将箭拔出来，还要将周围的烂肉剜掉，只怕你会受不住，还不如死了算了。”这人伤在背上，若要救他必定要先脱了他的上衣，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肯给他医治？所以讲话也刻薄了些。

哪知那人笑起来：“你要你剜的时候不怕，我就不怕，就怕你不敢！”

她本来就和那些死士走散了，一个人在这荒林子里，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说不定就了这人，还可以一起出去。

蔷薇想到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们，心倒真的软了下来，直接用刀划破了他的衣裳，双手抱着箭：“我要拔了，你自去烧香念佛吧。”

那人闭着眼笑道：“小兄弟请。”若不是伤在后背，只怕他自己早就动手医治了吧。

箭上有毒，周围的肉黑得发亮，只怕箭拔出来这人都已经不知道疼了。

在这种环境下倒还能谈笑风生，倒也让人佩服，即然遇上了就救了呗。

蔷薇将箭拔了出来，好在呆在冷妈妈身边这么多年，平常的毒也难不倒她，顺便就给他解了。

她本是想趁着战乱进入金国，而眼前让自己救的这个人，浓眉大眼，遇敌不慌，临危还可以侃侃而谈，既使让她救他，居然没有半个求字，蔷薇根据这些，已经判断出此人必定是金人的一个头目，如此以来，自己这些人去了上京也会多一份保障。

她自然不会告诉那蛮人他们来自大齐，只说是附近的猎户，自称姓张，名张强，现年十四，还有几个哥哥。

那人就问：“你们愿意去上京吗？”

几个死士都面无表情的低下头，他们只听蔷薇吩咐做事，哪管这么多，看在那人眼里，却理解成舍不得离开家乡。

蔷薇的目的本就是上京，但却不会这么早表现出来，故做犹豫一阵，才道：“阿爷和阿娘还在家里，我们去了就没人照顾他们。”

那人虚弱的笑起来：“若是没衣裳穿，没饭吃，你们用什么照顾家人？年轻人目光要长远。”他的话绝对是正确的，蔷薇几个穿的衣裳为了取得金人的信任，早已经又旧又破分不出颜色，就连脸上，也全是泥啊，灰啊之类的。

她为了这一天，整整在济南晒了半年太阳，早已经黑得像个煤炭，只怕现在就是张氏，一见之下也会意外。

蔷薇想了想：“我们什么都不会，去了上京，也是被人睢不起。”

那人道：“反正你们还这么年轻，不试试怎么知道。去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