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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轩没有醒来,他静静的躺在床上,身上连接的仪器似乎又更多了,他的呼吸又浅又快,血氧仪器上的数字并不平稳,不断在红与绿的危险值监测中跳动着,额头的汗水冷冷的黏着,嘴唇发白而干燥。
临近开放会客时间,用了一样的理由打发掉李绿绮的询问,王侑一溜烟的来到了医院,他带着一些紧张跟不安,不知道进去看见王轩,他知道了自己跟李绿绮早上的互动,会对他有什么评价,可能还是贬过于褒吧,最大的可能就是抱怨他偷懒,居然省略掉了语音交谈的步骤,用蒙骗的方法改成了纯文字的回应,毁了他人性化的游戏之类。
但王轩一句话也没说,他仿佛像睡着了一般,王侑坐在病床旁边,试着想要轻唤醒他,可是小声喊了几下,却仍是没有反应。从他闭上的眼睛,王侑分不出来此时的弟弟到底是睡去还是昏迷,这两者虽然表现都是类似的,但代表的意义却完全不相同。
负责的主治医师碰巧查房查到了王轩的床前,面容慈祥的医师穿着白色的长袍,脸上还挂了一副金边眼镜,他先问了王侑跟王轩之间的关系,确认是亲属后,开始向他解释起目前的病情。
医师的意思跟入院时的初判断并没有太大差别,应该离败血症是八九不离十的,只是因为进一步的血液细菌培养,需要五天到七天的时间,现在不能够确定是哪一种细菌感染,所以只能够使用广泛性的抗生素治疗,但这类的抗生素因为没有特别的对症下药,而是全面的扑杀细菌,所以在治疗效果上当然不是最好的,而且医师提到了,王轩除了败血症的问题外,他长期吃了过多的药物,以及之前车祸造成的后遗症,使得肾脏的生理机能跟平常人比起来差上许多,抗生素可能会让他的肾脏造成更多的负担,如果状况一直无法稳定下来,或许过几天最差的状况会需要进行短暂的洗肾,以免过多的毒素累积在身体里,演变出更大更严重的问题。
那我弟弟现在是因为累了睡着,还是意识不清的昏迷?王侑向医师询问,他脑海想像着王轩洗肾的画面,透析机转着,王侑的心也跟着疼,那该是多么不舒服的一项治疗?
主治医师从胸前口袋拿出了笔灯,撑开了王轩的眼皮,对他的瞳孔照了几下,又搬动了他的四肢,以及按压一些特别能够刺激疼痛点的位子,王轩在肌肉的反应上并不佳,疼痛反应则还保存着,医师摇摇头,脸色并不是相当好看。
王先生,你弟弟现在是在昏迷的阶段,不过他的昏迷指数很高,我刚才用了格拉斯哥的标准测试,还有十三十四分,只是短暂的轻度昏迷而已,先不用担心。他翻了翻手上的病历。你弟弟之前也住过院,所以我相信这个你是很了解的,这里的护理人员会每十五分钟确认一次病人的状况,不要太担心,等到药物发挥作用,把烧跟感染抑制下来以后,他的意识会清楚的多。
那就好,谢谢医生。
那些穿着白袍跟制服的人员换到了下一床,王侑呆呆的坐回了椅子上,他看着王轩,开始用着类似自言自语的方式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他记得之前看过报纸上的文章,昏迷的人其实是听的见东西的,所以现在王轩没回答并不代表他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而且他应该很想知道今天李绿绮过的好不好。
王侑凭着记忆,一项一项的把今天打探到的资料都说了一次,有一些他记得不是很清楚,像是李绿绮喜欢看电影,可是她忘了她最欢的电影跟导演,不过加护病房是不允许使用手机的,他也只能够靠着脑中的印象尽量多说,能说一些就是一些,他在想,早知道就先准备好一张纸条誊写下来该有多方便,也不用花时间在这里绞脑汁。
这个想法让王侑得到了另一个灵感。
会客时间十五分钟结束,他在医院附近的文具店买了一本牛皮纸封面,约莫两只手摊开大小的笔记本,又回到病房门口,打开手机,一字一句的把李绿绮跟他的对话写下,他在笔记本中记录下她喜欢的电影,喜欢的导演,喜欢喝的饮料,喜欢的书籍,还在后面加了时间的注解,标明自己是什么时候问的,并且也写下了自己的问句。
对于习惯打字的??人而言,忽然拿笔一下子写这么多字,委实不是太轻松的事情,王侑写了整整三大页,直觉得手酸,而且花的时间比他平常打字至少多了好几倍。但看着他自己的亲笔笔迹,完成后,王侑油然而生一种满足的成就感,似乎好像透过这本本子,和王轩之间又开启了另一种沟通的方式,虽然是藉由了另一个女人作为桥梁,可是却比过去三年来都还要亲昵。
他按了加护病房外头的电铃,一名护理人员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头响起,护理人员以为他是要来会客的家属,告知会客时间已过,希望他可以明天再过来,王侑赶紧说明自己的来意,并且询问这样不知道会不会违反规定,护理人员没有多犹豫,打开了外门的按钮,接着一名负责流动支援的护理人员从内门走出来。
问清楚了病人的床号跟姓名,这名护理人员请王侑在内外门的空间中稍待片刻,进去询问了负责王轩的主责护士,大致了解了病情后又回来。
王轩先生还没有醒过来呢。她说。
没关系,我知道,这个让他醒来的时候看。
噢,好的,那你是要收在柜子里还是有特别要放的地方?
王侑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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