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没有底线的官人(1/2)
身居官场多年,二人自來相交甚厚,见其笑容可掬,汪乔年眉宇之间拼命隆起,叹道:“今秦地用无可用之师,粮无可用之粮,剿贼无望,先生怎能笑得出來,”
“举旗造反,大逆不道之徒,上苍自有办法惩治于他,汪大人可曾记得前來陕西上任巡抚之时,你我所谈之事,不知现在办的如何,”
“先生说得是挖掘闯贼的祖坟吗,”汪乔年亦眼前一亮,暗淡之色却随后代替,“闯贼世代为农,挖了祖坟又能如何,”
“传闻闯贼八字和上天破军星相和,本为煞星临世,与贪狼张献忠均为扰乱山河之徒,其祖坟必定风水极佳,一旦风水被破,闯贼命不久矣,”
傅宗龙眼神满是期待之色,低声道:“难道汪大人对此事沒放在心上,难怪闯贼潼关大败后,依然能东山再起,扰乱中州,”
“先生错了,学生赴任陕西之时,便交待米脂边大绶,尽快破掉闯贼祖坟的风水,”低头审视昏黄的灯光,汪乔似是陷入沉思,回忆着边大绶的回报,
“來人可说坟地有何异像,”
“边大绶也不懂得风水,只言其在深山乱岗之中,腐朽的杨木薄棺纷纷碎裂,几具腐烂发黑生毛尸骨,别无他物,”
“如此说來,并无他物,”傅宗龙轻捋颌下胡须,來回走动后,说道:“边大授对哪贱民的尸骨是如何处理的,”
“满朝文武,天下苍生皆对闯贼无耻行为,恨之入骨,本想挫骨扬灰,却未能如愿,”愤怒中夹杂惋惜,汪乔年无奈地摇头,“说來奇怪看似乎腐朽的尸骨,焚烧了三日夜却不能将其毁掉,
“不能尽毁,便弃这山野入得狼吻叼之,便无所可依遭风雨侵蚀之痛,不怕横遭天谴雷劫后,闯贼依然如故,”
“学生已将贱民的尸骨打包呈报兵部,不知是否已到圣上案前……”
刨人祖坟本是大逆不道之事,你李自成的祖坟被刨的不冤枉,造反谋国之权,扰乱太平天下,破了你的风水,看你还能张扬几何,
痛快而开心的笑声,伴着无尽的沧桑,击破了晨曦,迎接來了曙光,
和煦的阳光并沒有私心,同时照亮了神州大地,只是这片大地却比陕西更多了几分生机,
朝阳缓缓升起,正是一天内最好的时候,李创行走在各营之间,脸上尽是满意的笑容,
兄弟们与官兵作战的本事从五个不顶一个,到现在两个打一个绰绰有余,如此成绩可谓进步神速,叫人如何不高兴,
谢应龙已将单发猎枪研制成功,子弹有效射击能达到五十米,成绩虽不在如人意,在以冷兵器为主的战场中,却发挥着睥睨天下的威力,
器件的精准度无形中降低了产量,但若拥有两百把这样的猎枪,亦能驰骋天下,而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已经有十支打单发子弹的猎枪了,再有一年的时间,应该能造出两百支吧,’虽然谢应龙说有把握造出來,李创心中却是沒有底,只得为他留下更大的空间,使谢应龙的聪明才智得以尽情施展,
将弹珠改为子弹,材料要求精细了,火药却也省下不少,李创便加大了震天雷(简易手榴弹)的制作,以求在战场上发挥作用,减少义军伤亡,
“大王能得此神器相助,我闯营的未來更是一片光明啊,”牛金星自从來到闯营,便每日跟随李创巡营从未间断,看起來更像是李创的亲兵,而两人的感情亦在无意间得到磨合,
武将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而牛金星除了出出主意,似乎沒什么可做,李创叫他认真休息保养身体,不必与兄弟们一样辛苦度日,更是证明了李创对文人的优待之心,
牛金星却总说出來呼吸下新鲜空气,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军师腿脚不便,顾君恩年岁较大不适合早起奔波,而自己正当壮年,与闯王一起巡营既能长见识,又能与兄弟们拉近感情,为什么不去做呢,
“确实不错,就是做起來有些难,”知晓对于这个时代,自己的要求有些高,若是沒有聪明如谢应龙的人,这武器根本沒有,
朝阳的霞光中,牛金星红光满面,看到希望就在眼前的李创,亦沒有掩饰对猎枪威力的崇拜之情,
“闯王你可回來了,”标营门前,亲兵队长看到李创与牛金星的身影,急急跑了过來,
“发生什么事了吗,”李创赶忙跳下青鬃马,高声问道,
“有一乞丐模样的人,自称是大王长兄,非要见大王不可,”
“长兄,立功不识得吗,”
“高爷说,从老家出來的兄弟,家眷与远亲近邻基本都随着老营过來了,不曾记得有过此人,”
“他在哪里,带我见他,”
对于李创來说,只有李过与高桂英、高立功才能算做亲人,李自成前世家族里的宗亲,还真认识不多,
相对亲近些的宗亲,有逃避战乱的,有跟着打天下的,李继迁寨与李创有关系的人,几乎想不出几个來,这些人都是长辈与晚辈,哪里有长兄的存在,
门楼内长凳之上,横躺一名大汉,
高大的身躯占据了整条长凳的空间,看去却是非常单薄瘦弱,
六月的天气里,身穿破碎的青色棉袄棉裤,左上身因阳光暴晒已变成瘆人的古铜色,右上身斜跨的棉袄覆盖着下身的棉裤,数不清的棉花团已刺穿青布,昂然地探出黑黑的小脑袋來,鄙视着门楼穿过的清风,
谁也看不出大汉到底是冷,是热,
蓬松而布满柴棍头发的衬着满是污垢的脸庞,显得更加憔悴而疲劳,
高高的颧骨,挺拔的鼻梁,怎么看都与李创有着极近的血缘关系,
枕于头下满是泥土污渍的褡裢,已然失去本色,在大汉如雷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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