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章,明斯克火鸡(一)(1/3)
寒风烈烈,针砭入骨,清晨的磨各庄从昏暗的夜幕中刚刚醒来,此起彼伏的鸡犬之声已经响彻云霄,缭绕不绝的攒入大将枯瘦的耳廓。辉映着晨曦的浅色光芒,十几名穿着青灰色棉布军装,头上盘着大辫子的中国士兵踏着铿锵的步伐走过,背上的步枪刺刀,闪闪发光。
近千人的村庄算是不小的居民点了,如果换在俄罗斯荒凉寂静的远东地区,绝对是很大的城镇。一幢幢高低参差的砖木结构的草房,瓦房,错落有致地顺着山地的坡度绵延,树林,小溪,都富有诗情画意。印象派艺术家最钟情珍视的美景就在左面次第展开。
阿列克谢耶夫大将痛苦地用冰凉的双手捂住了冰凉的脸,挺拔的鼻翼抽动着,泪水同样冰凉,回忆的潮水象沸腾的水,泛滥着难以捉摸的烟雾,使之断断续续,亦幻亦真。
“难道,我们真的失败了吗?”大将笔挺的将军服上,悬挂了无数的勋章,四十年前,他参加过克里米亚战争,尽管那次俄国失败了,可是,年轻的大将却以勇敢著称,积累了足够的资本,从列兵升任骑兵连长,上尉军衔。他亲手砍死两个英国佬,一个法国军官。还活捉了数百名土耳其人。那时,大将是多么英勇顽强!二十年前,沙皇帝国向中亚推进,他的兵团担当先锋,一路横扫,灭掉浩罕,吉尔吉斯,乌兹别克等中小国家。。。。。。
烟斗还在大将手里,中国人不象传说中的那样野蛮,他装满了烟丝,却发现没有了火柴。
对,被中国士兵搜身拿走了,为了避免大将自杀,中国人采取了必要措施。
“我不相信!愚蠢的,胆小如鼠的中国人能够击败我阿列克谢耶夫!”大将狠狠地朝着对面肮脏的墙壁撞去。
嘭的一声,他的眼前冒出了一团节日礼花般的金星,绚丽多彩。疼痛汹涌澎湃,泛滥在身上,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欣慰。
“大将!”赤手空拳的士兵塔得维也夫急忙从角落里冲出来,搀扶起他。
大将昏迷了过去,思绪却再次回到了纷纷的战场上。
一天前,俄军主力进入瓦房店的东南部三十华里处,在城内俄军骑兵的指引下,他们的前锋部队甚至已经见到了瓦房店俄军旅团司令部改建成几个月的东正教教堂圆顶上的尖角儿,所有的俄国骑兵都欢呼起来,著名的骑兵侦察连长中尉列其宾特意正了正军帽,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向坚守在敌后的俄国兄弟致意。
他扬起手臂,手掌刚放到了帽沿儿,就听到了一声尖锐的低吟声。
老于战事的中尉立刻明白,他被敌人伏击的枪弹瞄准了。
那是一刹那间的事情,中尉甚至连躲避的意识都没有想到,一颗子弹就射进了他的前额,他的身体条件反射般颤栗了一下,向着后面倾倒,但是,在倾倒的弧形轨迹上,他的身体又被数颗子弹穿越,无限可能添加的推动力,使他被鸣一声,跌倒在地上,那时,他心爱的战马也同时中弹,不过,战马的耐力显然要比人类强,挣扎了很久,带着连缀在马蹬里的中尉奔驰了三十多米,鲜血狂涌的战马才无力地瘫软在地。
至少有三十几名俄国精锐骁勇的骑兵牺牲在中国人阴险狡诈的伏击之下。枪声突然响成了一片,子弹象冰雹一样密集,反应过来,急忙向后撤退或者开枪射击的俄国勇士们依然没有躲避开第二轮的打击。
不仅有步枪排阵,还有两挺马克沁轻型机枪,喷发着愤怒的火焰,背叛了主人的武器象毒蛇一样凶猛无情,冰冷地撕咬着曾经的钢铁战士,还有矫健的战马。
“快撤退!”
“快!下马抵抗!”
“隐蔽!”最骁勇的俄罗斯战士也只能发出类似的呼喊声,尚且做不出真正有效果的行动,就纷纷在血泊中凝固在中国辽南半岛坚硬冰凉的半沙荒地上。一般只经营一季的庄稼田里,还残留着许多谷物的梗秸,也有许多灌木枝条和粗大的草茎,平时看起来很不起眼的东西,这时候都一起落井下石,扎进了人体里,即使他们穿着厚厚的棉衣。
俄国前往瓦房店的骑兵分队一个连,眨眼之间就被消灭了个干干净净,接着,那些步枪,机枪都忽然神奇地不见了。
中国人很好地挖掘了隐藏身体的坑道,上面覆盖着野草残秸编织的伪装,葡伏在零下八度的地面下,一个个嘴唇青紫,身体僵硬,还是默默无闻地坚持。
一百多个俄国人的尸体和同样数目的战马,横七竖八地躺倒在荒地上,因为战火零零星星耕作了的一些冬小麦清浅的绿色根本无法遮掩这里的血腥。
伏兵连长汉可拉了拉狗皮制造的俄国军帽很质感的前缘,那是以前俘获俄军以后的战利品,然后,将步枪的枪栓再次拉动。不多,他最终没有射击。
荒地上,三名俄国士兵跪在地上,高高地举起了手,其中一个就是士兵塔得维也夫。
前哨战斗打响了,也宣告了被称为瓦房店会战的正式开始,尽管中国伏兵依然如故地呆在战壕里等待着更佳的战机来猎取俄国冒冒失失的骑兵联络队,但是,其他的方面,战斗已经空前激烈。
接到了前锋骑兵不断试探得到的军事情报,栗云龙空前未有地紧张和兴奋,现在,又一场巨大规模的战斗已经到来了!良将之材,闻战而狂,无数的鲜血和死亡,在职业军人的眼中,却不过是一场新的沙盘游戏,这是男人的游戏,冷血,押上的砝码就是自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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