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平静之下(1/2)
以往管家爷爷再面无表情,仍能感受到他散发的那种温和柔软的感觉,会让人想要接近,彷佛待在这样的管家爷爷身边,就能得到幸福。 只是,今天不太一样,管家爷爷像是在强忍怒火。
“管家爷爷,白梦做错了什么?”小小水母安份的端坐在床沿。
小小的无数触须,安份的贴着床边,大大的白色水母脑袋委曲的低垂着。
印暄忍了又忍,有股冲动想做点什么,又质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
“白梦,你说,你骗了我什么?”印暄终于问出口。
要是这只小小水母不委曲、不摆出低姿态,他不会这么怀疑。
“管家爷爷?”小小水母声音里满满的迷茫,像是真不明白。
“白梦,你很多事表现的不在意,不是你真的心胸宽阔,是你单纯想都没想,所以什么反应都没有,一旦你把什么事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遍又一遍,就会不自觉的在行动上,带入很多的情绪,以前,你做错事,定军跟白嵌替你扛的时候,我都是靠这一点看出来的,可是,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
印暄当初不说,是因为他觉得那样极好。
愿意掩护王的错误的属下们,或许行为偏差且容易宠坏王。
可是,愿意袒护友人错误的孩子们,这样的行为反而让人感觉温暖。
不希望白梦成为孤独的王,管家爷爷曾认为他留给白梦最大的财富,是定军跟白嵌的陪伴,有他们两个在,白梦不管遇到什么难题,都不会有问题的。
于是一点点小毛病,能让双方相处起来更自然的小毛病,留着无妨。
印暄没想到的是,有一天却是这个他从未说出口的小毛病证明了猜想。
“你真的骗了我,是说了什么谎呢?”
面对又一次直扑主题的询问,小小水母沉默着,没有回答。
印暄思考着这些日子来,白梦少有的几次长篇发言,肯定是那些里头有一小部份是谎言,不是真实,那么,是哪些部份?
“白嵌做了梦,模糊散乱的记忆在受到刺激重整时,偶尔会出现想像不到的变化,并不是对平时的生活毫无影响。 ”
小小水母刻意轻描淡写的说着,就是说话时触须忍不住抖了又抖。
“他会杀定军一百六十次,是因为这个?”印暄反应极快的猜测。
“啊,每次被刺激时,记忆会自动跳转回最憎恨的那一瞬间,引发全身力量的暴动,然后,会陷入无法自控、自制的状态,非得杀死定军不可。”
小小水母烦恼的用触须搔了搔大脑袋后,后知后觉的补上一段。
“放心,最后一个梦……虽然这样做不好,我刻意抹消了白嵌在‘警觉’上的灵敏度,嗯,宁愿让他彻底的不知不觉,也不希望他再一次受到刺激,接着又要杀死定军才能恢复正常,我不希望白嵌陷入那种杀人的回圈,无法自拔。”
“没有了吗?”印暄问的平静。
谎言是说过一个,接着会用一百个、两百个,甚至永无止尽的谎去圆。
印暄自从得回无宁世界的记忆后,许多细节总感到不妥,却发现不了是哪里不对,即使白梦自行承认的这个谎,貌似合情合理,他仍不放心。
“不是被逼出走,是逃亡。”小小水母放弃了挣扎。
逃亡,不是出走,是逃亡,逃、亡,逃离死亡。
印暄脑子里把小小水母短短的话翻来覆去的思考了好几遍,逃亡的意思言简意赅,不难明白,问题是,他能理解却不懂自己要如何反应。
纵使被逼出走某程度上跟逃亡没什么差别,嗯,一样是被迫离开无宁,但是,在离开前所遭受到的境遇,不同的词代表的是不同的过去。
依照先前白嵌、白梦表现出的意思,是白嵌生命垂危逼迫白梦带着他和一群侍从们答应两位守护者会带一位引导者回去,接着出走经过不少世界后到了七水,在这里等待雪鹗的王即位,好带着雪鹗回去交差。
逃亡呢?虽然非鼎曾有过杀王的纪录,印暄却不想这个词跟白梦挂上勾。
到此,之前隐隐约约查觉的不对劲,似乎能够全部得到解答。
为什么白梦、白嵌绝口不提无宁的事?是因为已经不想、不愿再提。
“管家爷爷你放心,有我在,白嵌一定没事的。”
小小水母从床沿站起,挪到坐在床畔的印暄身旁,将触须搭在他的腿上。
印暄忍住叹息的冲动,这个笨笨的水母王居然还来安慰他,明明是被逼逃亡的他更需要自己安慰吧?
“嗯,一定会没事的。”印暄最后这么说着,更顺手摸摸小小水母的头。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的过,直到无法再平静下去的那一天为止。
占据极大空间的战争古树本体最上方,有一个偌大的空之神庭。
神庭四周有着长满翡翠色绿玉般叶子的枝桠,呈鸟巢状的向上拱卫着,在这个边缘地带往内,先是一个极大极大的水池,接着是一个被架高在半个水池上方的广场,广场不小至少笼罩了半个水池。
望着几乎密密麻麻占满广场和水池的小植物人与小水族人,这种画面十分令人惊叹,是一种生机盎然到极致后,忍不住会有的厌烦。
“人数太多了。”一个植物人老者,站在阅书室里,神情凝重。
“确实,我还没见过这么多小孩子待在一起,却不自相残杀。”
一副玩乐浪荡子作派的少年,笑的恶劣邪气,轻佻随意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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